章以灏见到她坐在对面，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打了上百次的腹稿，此刻文件丢失。

“许记上了杂志，生意怎么样？”

一说到最近的生意，许若麟喜气洋洋，一脸得意：“托杂志的福，生意兴隆。”

“那就好。”

“对了，杂志社的工作人员今晚来吃饭了，坐了一大桌子，他们平易近人，没什么架子，不仅夸我手艺好，还跟我合影留念呢！”

平易近人……用这个成语形容他们属实罕见，但的确贴切，章以灏心想。

“他们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啊，吃完聊了一会就走了，说以后常来光顾。”

这就是章以灏最担心的情况。目前他不能和杂志社的同事同时出现在许记，不然就穿帮了。

得想想办法。

“对了，”许若麟像是想到什么，“他们说老大没来。”

“老大？”他的心提到嗓子眼，霎时间紧张得口干舌燥。

“就这样，只是提了一下。现在流行喊老大？是什么网络新梗吗？”

章以灏被许若麟的脑回路彻底弄无语了，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他还没有暴露身份。

他稍稍放心了些，试图转移话题：“就一个称呼，可能是来自什么电视剧吧。”

“你想对我说什么？不单单是问生意怎么样吧？”

章以灏被许若麟的转述弄得一惊一乍的，差点误了正事。

他深呼吸，努力平复心情，转身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物盒。

“这份薄礼送给你，希望你笑纳。”

“给我的？”许若麟诚惶诚恐地接过礼物盒，小心地打开。

里面是一条心形吊坠的银色项链，心形中间刻着一行英文小字，大致意思是“愿你展翅飞翔”。

她对饰品一点了解都没有，但项链看上去价格不菲。

“我不能收。”许若麟边说边把礼物盒合上，还给章以灏。

“我只是想感谢你一直以来辛苦炒菜给我吃。”

“你付了钱的，不用送礼物，真的。”许若麟连连推托。

“上次台风天，你在店门口等我，”章以灏急忙解释，语速飞快，“等了好久，就为了我每天去吃饭的承诺。也怪我，事先没有留联系方式，害你在雨里受凉。我这份礼物是赔罪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

“而且许记停业期间，我吃饭没付钱，也给你添了许多麻烦，所以我想买件小礼物送给你，表示歉意。”他忐忑不安，生怕她再次拒绝。

“哎呀真的不用，”许若麟落落大方地摆手，“大家是朋友，几顿饭而已，我还要感谢你看得起我的手艺呢。”

章以灏心头漾起一阵难以名状的焦虑感。见许若麟坚持不收，他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因为我没有给异性送礼物的经验，不知道送什么，想了很久，也上网查了，最终决定买项链。希望你不要推搪，请收下吧。”

许若麟见章以灏非常坚持，也不想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就收下了。

他松了一口气，把礼物盒轻轻推到她面前。

“这条项链叫‘天使之翼’，九二五纯银，听说不容易过敏，如果戴着不舒服跟我说，我拿去换。”

“谢谢你。这条项链很贵吧？”

“不贵，不到一千块钱。”章以灏脱口而出。

许若麟瞪大双眼，打算再一次拒绝，却见他捂住嘴巴的惊恐模样。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再推辞，让他以后不要再破费。

“你是个被资本家剥削的社畜，工作辛苦，三餐不定时，挺不容易的，工资留着给自己花。”

章以灏点头如捣蒜——只要她愿意收下项链，他怎样都行。

只是向她坦白身份……还需要一点时间。

许若麟刚把项链收好，一个相熟的老街坊一脸惊恐地跑进店来大声喊叫。

“不好了，不好了！添哥……添哥被救护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