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振终于从记忆里翻找出与楚兮晚有关的新信息,说出正确答案后,他激动地像一个想得到老师表扬的学生。
只不过他不是学生,楚兮晚也不是老师。
楚兮晚再次开口,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地仿若机器人。
“对,我今年二十六岁。”
“我妈妈在遗嘱里写到,二十四岁之前暂由你代替我打理公司事务,二十四岁之后资产全部归属与我,其他人不得插手阻拦。”
“你知道为什么是二十四岁才完全让我接手,而不是二十三岁或者二十五岁呢?”
楚兮晚又向楚东振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是她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回忆起小时候他对自己无微不至地呵护与爱,楚兮晚还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机会。
也是她最后一次心软。
“我哪儿知道这件事情,可菱她没有告诉我。”
“晚晚,你应该也不知道吧,可菱她都没告诉我,应该也不会和你说。”
楚东振没有察觉出楚兮晚话中隐含的深意,但本能的称呼变化体现出了他潜意识对她产生的讨好倾向。
楚兮晚恨铁不成钢地阖上了双眸,长叹出一口气。
默默在心里念道:楚东振,非常好。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可是你一次都没有把握住,那也别怪我狠心,不给你留情面。
“结婚多年,你果真只把她当成你踏入上流社会的入场券。”
“妈妈二十四岁那年正式从外公手中接过公司,并且还开发了一条全新的产业线,使得公司在海城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所以她认为二十四岁是人事业发展的最佳年龄。而作为她女儿的我,应该也是一样,会在二十四岁那年获得事业上的成功。”
正如楚东振所说,蒋可菱从没向别人透露过‘二十四岁’这个年龄在她心中的特殊含义,但有心之人总能从蛛丝马迹里寻找到真实的证明。
话毕,楚东振沉思了一会儿,声线中充满了无力和疲惫:“晚晚,我和你妈妈结婚是因为爱。不是……不是你揣测的那样。另外你二十四岁的时候还在爱丁堡,没有回国。”
楚兮晚耸了耸肩,摊开双手,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
“二十四岁时,我没有回国,而是选择留在爱丁堡,所以你就理所应当地继续霸占公司董事长一职,霸占着这笔资产。”
“我不……”楚东振似乎还想接着反驳,但楚兮晚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都不重要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现在的情况是你在我妈妈还没离世前就已经和冯玉霜不清不楚地搞在了一起,有了楚韵宛这个年纪比我还要大的私生女,而且还在她尸骨未寒之际迎娶新妻入门。”
“我不想和你多说,今天到这里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不,应该用‘通知’这个词语更加贴切。”
下一秒,楚兮晚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个防水材料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文件夹。
这是今天的‘重头戏’。
也是楚兮晚今天忍耐已久的最终目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文件夹平放在自己手掌中,然后缓缓打开。
面前几人的证件照和身份信息赫然出现在文件夹里面的资料中。
“其实我妈妈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包括冯玉霜以及楚韵宛的存在。”
“她给过你很多次机会,甚至到了生命的最后一个阶段,依旧选择相信你。”
同床共枕多年,蒋可菱明白楚东振的为人品行,但心智又总会被未曾泯灭的爱意蒙蔽,所以她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楚兮晚觉察到面前人呼吸骤然一滞,手上动作尽数暂停,只有眼t睛在动。
楚东振目光定定落在楚兮晚的手掌间,仿佛她手中拿的不是文件资料,而是将对他做出审判的判决书。
楚兮晚理会他突然生出的慌乱之情,敛眸瞥了一眼手中资料,自顾自地开口。
“夫妻一场,她并没有想过对你赶尽杀绝。”
“如果楚东振暂为打理公司期间,公司稳定发展获得亮眼成就,那么在楚兮晚的同意下,楚东振将获得公司的一半股份。”
听到最后这句话,楚东振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似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块。
干涩的声线中染上些许紧张之意:“你同意吗?”
‘啪——’
回答他的是楚兮晚将文件夹关上的声音。
唇角微微上扬,牵出一抹浅笑,嘴里却吐出三个冷冰冰的字:“不同意。”
紧接着她伸直双手,手掌撑在桌面上,稍稍附身,缓缓朝楚东振逼近。
楚兮晚站在餐桌边俯看在场众人,此时的她将‘居高临下’四个字展现地淋漓尽致。
“你在召开股东大会时,有提前通知我一声吗?”
“提出罢免我在公司的职务,让楚韵宛来接手时,有提前征求我的同意吗?”
“认为我发现不了你们在暗地里做的小动作,还是觉得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我没有办法改变现实。”
“我早就不是几年前那个仍由你们摆布的楚兮晚了。”
“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地夺回来。”
“过几天会在公司重新召开股东大会,你们好好享受最后的有钱人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