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今澜从他身上起来，她要去洗澡了。
身上那件黑色礼服已经不太能要了，肩带也被扯断了一根。
只能说傅承文今晚也是真的粗鲁。
傅承文伸手去拉她：“等等。”
“明天有没有事，在家陪我？”
沈今澜：“明天早上我约了人谈事情，谈完就回来。”
是她工作上的事，自然也没有要和傅承文报备是约了谁的道理。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傅承文在外面收拾了一下残局，之后站到阳台外往外看风景。
沈今澜不在时，他神色显而易见地冷静下来。
手机上来了个电话，他随手接了起来，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回了句：“我这两天没有时间。”
电话挂断后，傅承文想了想，又给助理发了消息，将这两天不太重要的行程推迟或者延后了。
枕边人有事瞒着自己这种情况，其实只要第六感稍微敏锐些，能不能察觉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沈今澜从横店回来后紧接着就是参加活动和应酬，某种程度上，她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洗完澡后，她躺下床没多久就睡着了。
那种很沉的睡。
她自然不知道旁边的人失眠了，就这么在黑暗中看着她。
后来还是起身出去客厅，在阳台站着点燃了一根烟。
傅承文并没有烟瘾，只是偶尔会抽。
现在夜幕下，月色降临他的阳台，远处的繁华无声，他的心事喧哗。
——
沈今澜起床时，傅承文已经订好早餐送上门了。
她看了眼时间，问他：“你今天不出门吗？”
傅承文身上的穿戴看着像是要出门的，连头发都抓过了，但他又好像格外悠闲，一点也不赶时间的模样。
“今天不出门。”
沈今澜喝了口豆浆：“不出门穿成这样干什么？”
“勾引你。”傅承文平静地说出这三个字。
沈今澜差点将口中的豆浆喷出来：“……”
傅大少爷就这么直勾勾看过来，问她：“平时没男艺人这么吸引你的注意吗？”
他自己名下就有娱乐公司，对圈内的事不能说一清二楚，但也八九不离十吧。
沈今澜这种年轻有为还漂亮的女导演，真想捧一个人，还真有点人脉和资源。
傅承文的话不无道理。
真有自荐枕席的。
“别闹。”沈今澜说。
傅承文看着她轻笑：“等下出门需要司机吗？我今天有空。”
沈今澜还是拒绝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早餐结束后，沈今澜换了身衣服就要出门，穿得很朴素，一点妆也没化。
她自己开车，昨晚时玥的经纪人给她发了一个定位。
开过去之后才发现是高档别墅小区，沈今澜来访都要登记的那种。
这里看着像是时玥的私人住址。
沈今澜是被管家领进去的，时玥住的一幢三层的大别墅。
光是外面的院子看着都有几百平，种了花，还有个泳池。
在别墅里还有正在忙碌的阿姨，沈今澜就这么被领到了时玥跟前，她正坐在一楼落地窗前的摇篮椅上晃荡着。
大明星私底下素颜的模样依旧惊艳。
“沈导来了。”时玥轻声和她打了招呼。
说着站了起来，将沈今澜引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这幢别墅的装修偏向法式，也是漂亮的，就是大概是太大且住的人太少的原因，有些冷清。
“喝咖啡可以吗？”时玥问道。
“可以，麻烦了。”
管家这时候转身去给两位准备饮品。
在这段时间里，沈今澜能感觉到不远处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身上。
她今天没打扮，而窝在家里的时玥也是素颜，甚至身上穿得也随意，沈今澜不是很能理解她的目光究竟都意味着什么。
“沈导最近有进组拍摄吗？”时玥问。
“在拍一部电影。”沈今澜没提拍的是什么电影。
时玥笑笑，不过只是唇弯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很淡，正如她对沈今澜的态度。
“最近找你合作的项目估计不少吧？”时玥说。
但她其实并不需要沈今澜回答，毕竟这是大家能够看得到的成绩。
正因为如此，沈今澜才不明白，时玥为什么要拒绝这样一个合作机会？
咖啡被端了上来。
管家很识趣离开，打扫的阿姨也忙完了一楼，上二楼去了。
“沈导，说实话《我们永远深爱》这部电视剧我看过一些，平时网上推送的片段我也看了不少，拍得很好，”时玥说着一顿，“你的导戏水平比很多导演都要好。”
“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听我说为什么拒绝和你合作吗？”
沈今澜闻言，又往时玥的方向看过去，道：“不，时老师，我今天过来还是想要争取合作的。”
时玥：“……”
沈今澜寻求合作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的，她看过去的眼神里满是真诚。
时玥往后靠了一下沙发椅背。
她如今这个咖位，其实完全没必要和沈今澜解释什么。
“沈导，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合作。”时玥的拒绝很干脆。
沈今澜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时玥继续道：“我也可以给你很多很体面的理由，譬如我的档期冲撞了，又或者是我已经演过同类型的剧，不打算再继续尝试。”
说到这里，时玥停顿了一下，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拒绝这个本，只是单纯因为我不想和你合作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是傅承文的女朋友。”
沈今澜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一句话，她真的愣住了。
时玥继续说：“看到这个别墅了吗？就是他给我买的，当时买下的价格大概在两个亿左右。”
沈今澜其实记得时玥是傅承文前女友这件事，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她也没想到时玥会知道她和傅承文的关系。
“离开他之后，我就再也没遇上过比他还大方和体贴的男人了。”时玥说。
人和人之间还是存在对比的。
时玥这句话里有没有炫耀的意思沈今澜不知道，她反应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放下他？”
时玥笑了声，不知是什么意思：“我和他谈恋爱那会儿，他给我砸了不少资源，也给我介绍他的朋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靠山。”
“我们分手后，两年时间，我没听说他有新女友，大家都说他放不下我，我本来觉得他再谈新人，对方身上也应该有点我的影子才是，”时玥说着一顿，喝了口咖啡，再继续，“所以我没想到他现在会喜欢你这一类型。”
“还谈得这么低调。”
从时玥口中，沈今澜不难知道，她男朋友曾经为前女友一掷千金的豪爽，她明白金钱的魅力。
这样一看，对比之下，傅承文为沈今澜付出的那点金钱和时间，似乎不算什么。
但沈今澜也不明白，时玥和她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还和他谈恋爱，你就没办法和我合作是吗？”沈今澜问。
“是，”时玥说，“你舍得和他分手吗？”
“舍得”这个词对沈今澜来说有点陌生。
“我不会因为一个合作而结束一段感情，”沈今澜轻声道，“感情在我这不能只用利益去衡量。”
时玥不意外她的回答，但也显然不相信沈今澜话里的冠冕堂皇：“也对的，对比这个合作，傅承文能给你的更多，如果他不是生在傅家，能随时大手笔砸钱，你还会这么舍不得吗？”
“我和他在一起，和他的身份没有关系。”沈今澜轻声道。
她不图钱，甚至连他的人都可以不图。
不过她大概已经明白，她不可能和时玥达成共识，也就是说这场合作无论如何也无法达成。
沈今澜那杯咖啡只喝了两口，她站了起来：“时老师，很感谢你愿意这么坦诚和我说这些，很遗憾没办法合作。”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话说到这份上，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沈导，”时玥在身后喊住她，补充了一句，“我也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能尽快抽离，傅承文这样的人，注定没办法长久的。”
沈今澜其实认同这句话，她很有礼貌和对方道别后才离开。
从时玥那幢昂贵的别墅开车回到傅承文住处，需要开车几十分钟，路上的阳光很灿烂，京市的天蓝得有点耀眼。
路上经过一些红绿灯，沈今澜还专门绕路买了个小蛋糕，这款小蛋糕之前畅销，有一段时间她想吃还买不到。
花费的时间不少。
时玥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沈今澜心情复杂。
在车库时，她给那位制片人发了消息，让他给时玥那边递个消息，说导演换人，看合作能不能达成。
导演娱乐圈到处都是，沈今澜还没到不可替代的地步，但是时玥只有一个。
时玥和她，沈今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公司那边会怎么选。
等拎着小蛋糕上楼，站在门口，沈今澜按了密码。
刚好碰到听见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傅承文，傅大少爷虽然在家，但打扮上并不邋遢，依旧精致。
“你回来了？”傅承文还想给女朋友一个回家的拥抱，权当是欢迎仪式了。
结果沈今澜后退了一步。
“？”
沈今澜很复杂地看着傅承文，不为他和前女友曾经有多轰轰烈烈，她不好奇。
关键在于，她第一次因为男人影响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