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朵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害羞的模样。
“那,那都是以前,太幼稚了。”
“幼稚?”席朵眯着眼问:“那你的意思是,对我的感情也很幼稚咯?”
“没有。”他支支吾吾地说:“感情是成熟的,就是这个行为有点幼稚。”
“我倒不觉得。”席朵趁他不注意,倏地一下抢过信封,“写情书,多真诚啊?”
“那你为什么不回应我?”
“哈?”
席朵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下给搞蒙了,满脸困惑。
“我说你既然觉得我很真诚,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回信给我?”何澈闷着声问。
这让她怎么解释?总不能实话实说,她是最近才发现这封情书的吧。
况且,当时她也不认识何澈,更别提会对他有什么感情。
那时候的何澈对她来说,无非是个只听过名号的路人甲一个。就算真的拆开了那封信又怎么样?估计也就瞟两眼就甩到一边去了。
怪就怪当初追她的人实在太多,情书这种东西她简直收到手软,还怎么会放在心上。
“我……我……我……”
席朵“我”了个半天也没有下文,何澈薄唇一撇,估计有些往心里去了。
“我就知道。”他僵着脸说:“你那时候根本就对我没好感。”
“所以,连信都懒得回一下。”
席朵忽然噗嗤一笑,“诶,当时没有等到我回信,你是什么心情?”
何澈别过脸不说话,也不去看她。
“你说说嘛。”席朵拽了拽他的袖口,忍着笑意揶揄道:“是不是难过了好久,嗯?”
“有没有……偷偷哭过?”
何澈还是不说话,飘忽不定的眼神倒显得有些心虚。
“这么说,就是有咯?”席朵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心情好的不得了。
何澈板着脸卷起被子躺下,彻底地背过身去。
席朵像只小猫似的爬到他身上,伸出小爪子扒拉了几下被角,“你那时候难过又不能喝酒,你都怎么办呀?”
“弹琴。”
“弹琴?你这个解压方式还真有点独特。”她不厌其烦地追问:“弹的什么曲子呀?”
“《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德彪西的那个?”
“嗯。”
懂音乐的人都说,何澈演奏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有种独属于青春的萌动,是无可替代的惊世之作。
在那种细腻柔美的情愫中沉寂着一股暗流涌动的澎湃。
无人知晓,那是他最切实的体会和感悟。
如此真实,又是如此令人难以忘怀。
原来,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早已情根深种。
她贴近他的胸口,把温热的唇畔靠近他的嘴角。
黏腻的湿滑随着微微开合的双唇,肆无忌惮地交织纠缠。
这个吻,那么热情,那么勇敢。
就像多年以前的那个少年,无论怎么努力也抑制不住的内心悸动。
炽热的吻,几乎要把她的灵魂全都掏空。
“这是我的回信。”她喘息着发出轻吟,“你看还来得及吗?”
他坐起上半身,双手用力一擡把她整个人架在腿上。
含住她的耳垂,纤长的手指带着粗粝的薄茧,不断撩拨着她深处的敏感。
“我想我等到了答案。”
他在一片情欲的迷蒙中回答她。
“什么答案?”
“你也爱我。”
“那你呢?”
“只爱你一个。”
夜深了。
窗外守岁的烟花再次升起,五彩斑斓的霞光充斥天际,映照在黑暗中彼此相拥的身影上。
他有力的双臂紧紧扶住她的腰身,好让她在高处也能稳住身形。
他微微仰头,轻启齿贝在她身前留下一路粉梅花瓣,更如飘雪飞乱。
一次次深入的激吻,一次次温柔的撞击,深深撼动着彼此的灵魂。
无休无止,无边无尽。
以前,她总以为他生性孤僻,独来独往。
如今看来,他承受过太多的控制和约束,才会造成现在这样情感上的回避和疏远。
他不是不会爱,只是无法轻易敞开心扉。
他怕受到伤害,可他并没有错。
今夜,他们终于彼此坦诚相见,不论是身体亦或是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