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危急关头,越不能自乱阵脚。他仔细回忆着从镇魔塔回来后的每一个细节——李玄通的试探,弟子们的流言,潜入者留下的碎片,还有那枚伪造的令牌……
这些线索像是散落的珠子,似乎有一根无形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
李玄通散布流言,是为了孤立他;伪造令牌,是为了给他扣上“通敌”的罪名;将他关入地牢,是为了隔绝他与外界的联系……这一切的最终目的,恐怕不仅仅是除掉他,更像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某样东西,一样他必须在绝对孤立的情况下才能得到的东西。
“是手记?还是令牌?”林渊再次摸了摸胸口,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布料下的手记,“或者……是我本身?”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他心头一寒。
如果李玄通的目标是他本身呢?如果他知道自己身上有某种特殊的“价值”,某种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弄明白的“价值”呢?
林渊想起了那道神秘的信息流,想起了系统升级的提示,还有【技能组合】的功能……这些东西,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完全理解。可如果李玄通知道呢?如果他也是某种“觉醒者”,或者与九渊教、明监有着更深的联系呢?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这才是最可怕的。
对方不仅要毁掉他的名声,还要夺走他最根本的东西,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被动等待。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林渊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必须想办法出去,必须找到陆观澜,必须弄清楚李玄通的真实目的。否则,别说揭露血祭案的真相,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渊开始仔细检查身上的锁链,指尖拂过那些刻着的符文,试图找到一丝破绽。符文的排列很精密,显然是出自高手之手,但他注意到,在靠近锁扣的地方,有一个符文的刻痕比其他地方浅了一些,像是刻到一半时出了差错。
“或许……”林渊的眼睛亮了亮。
他尝试着将仅存的一丝内气凝聚于指尖,小心翼翼地顺着那道浅痕探去。内气刚一接触符文,就被一股阴寒之力弹开,带来一阵刺痛,但他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像是在撬动一块沉重的巨石。
水滴依旧在“嗒嗒”地滴落,地牢里的霉味似乎更浓了。但林渊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那道浅痕处的阴寒之力,似乎比其他地方弱了一丝。
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本手记里记载的百年遗愿,他都必须活下去,必须从这里走出去。
林渊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聚内气,目光紧紧盯着那道浅痕,像是在与整个地牢的符文对峙。
囚室的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如同绝境中的一点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