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居然混到我们分舵里来了……”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那些原本还带着疑惑的目光，瞬间变得充满了鄙夷与愤怒，像是在看一只肮脏的老鼠。

林渊死死盯着木盘上的令牌，瞳孔骤然收缩。

假的！

那枚令牌是假的！

虽然模仿得极像，但他能清晰地看出，材质并?阴沉木??，而是普通的黑檀，上面的纹路也刻得过于刻意，少了那份岁月沉淀的沧桑。

“这枚令牌是伪造的！”林渊厉声喝道，声音在嘈杂的议论声中显得格外突兀，“李执事，你不能仅凭一枚假令牌就定我的罪！”

“假的？”李玄通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镇魔塔的守卫亲眼看到你从第七层带出这枚令牌，难道他们也会说谎？”

他拍了拍手，两个身穿灰色制服的守卫从人群后走出，脸色苍白，对着林渊连连点头：“是……是我们看到的，他从塔里出来时，手里确实拿着这枚令牌。”

林渊看着那两个守卫，他们的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嘴唇哆嗦着，显然是被人胁迫。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林渊的胸膛剧烈起伏，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终于明白了，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伪造的令牌，串通的守卫，甚至那些流言，都是为了今天这一刻。

“看来你是不肯认罪了。”李玄通收起令牌，语气陡然转冷，“动手！”

赵猛早已按捺不住，大喝一声，长刀带着破空之声，直刺林渊的胸口！刀风凌厉，显然是下了杀手。

林渊瞳孔一缩，【鬼影迷踪】步法施展到极致，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刀光中穿梭。右手闪电般抽出短刀，“锵”的一声，挡住了赵猛的长刀。火星??在两人之间炸开，震得林渊手臂发麻。

“拿下他！”

周围的甲级弟子一拥而上，十几道刀光从不同方向袭来，封锁了他所有的闪避空间。刀锋划破空气的锐响如同鬼哭，密集得让人窒息。

林渊咬紧牙关，【撕裂爪】与短刀配合，硬生生在刀网中撕开一道缝隙。指尖的青芒与刀光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摩擦声。但对方人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甲级弟子，配合默契，招招狠辣，根本不给他人喘息的机会。

“噗嗤！”

一把长刀从侧面袭来，林渊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半边衣袖。剧痛让他的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滞，赵猛的长刀再次袭来，直取他的手腕。林渊被迫回刀格挡，却没注意到身后一人踢出的鞭腿——

“砰！”

后腰被狠狠踹中，一股巨力传来，林渊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短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抓住他！”

数只大手同时抓住了他的胳膊和肩膀，将他死死按在地上。粗糙的地面摩擦着他的脸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按得更紧，手腕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特制的精钢锁链，上面刻着压制内气的符文。

“放开我！”林渊怒吼着，体内内气疯狂冲击锁链，却只换来符文的闪烁，一股阴寒的力量顺着锁链涌入体内，让他的力气瞬间消散了大半。

“铐起来！”李玄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精钢锁链“咔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沉重的铁链拖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林渊被两名甲级弟子架了起来，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锁链，在晨光下泛着刺目的红。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死死盯着李玄通。

对方正弯腰捡起地上的短刀，用手帕擦了擦刀身的血迹，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事的蚂蚁。

“带下去，关进地牢。”李玄通将短刀扔给身后的随从，语气平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架着林渊的两名甲级弟子用力一扯，拖着沉重的锁链，将他向地牢的方向拖去。

锁链与青石板摩擦的“哗啦”声，在寂静的演武场上格外刺耳。林渊回头望去，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带着冷漠或鄙夷，没有人质疑，没有人出声，只有赵猛那嘲讽的笑容，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原来，被整个世界抛弃，是这种感觉。

地牢的方向越来越近，那片阴暗的角落仿佛一张张开的巨口，正等着将他吞噬。林渊握紧了被锁链锁住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李玄通，九渊教，明监……这笔账，他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