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正文完
新年伊始。
勤劳的禅院家新任家主一早就去和那群老不死的长老们唇枪舌战了一番。
自从五条新也这段日子跟他回了禅院家后，那些老东西时不时就会窜出来蹦跶一下。
说什么——身为家主不能耽于男色。
禅院直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还没继承家主之前，老东西们就经常在他爹那边蛐蛐他和五条新也的关系。
自己没有漂亮老婆就跑到他面前酸。
呵呵，没本事的家伙就嫉妒去吧！
他钻回暖烘烘的被窝里，直接将五条新也拽出来了一点。
“起床了，五条新也！快醒醒！”
还没完全清醒的五条新也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看了看四周，又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禅院直哉，无意识地凑上去讨要了一个吻。
禅院直哉将人压在柔软的枕头上，轻车熟路的勾着五条新也的舌尖，交换了一个缠绵的亲吻，可最终的结果就是反过来被五条新也抱在怀里。
“唔……”禅院直哉趁着唇齿相依的间隙艰难喘了口气，浑身发软地躺在被褥上。
五条新也懒洋洋地阖着眼睛将脑袋埋在禅院直哉的侧颈处，闷声闷气道：“……怎么这么早？”
禅院直哉推了两下，没能把缠人的五条新也推开，“悟君和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神社参拜的，你别到时候害得我们迟到了。”
新年第一天在神社进行初次参拜是个传统，五条悟这段时间被自己家族里那些长老烦的要命，估计是见有机会跑出来玩，迫不及待联系了五条新也，那时候刚好是他接的电话。
“你要是想晚一点也是可以的。”五条新也轻笑，他的手已经顺着禅院直哉微微敞开的衣襟探了进去，摸到了劲瘦的侧腰。
“现在是我想晚一点吗？赖床的人不要说话。”
禅院直哉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本来就不怎么清醒的脑子更晕乎了，并没有拒绝五条新也接下来的动作。
但嘴上还是埋怨了一句。
“你每次都这样。”
五条新也扬眉，反问道：“每次都哪样？”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他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说是热恋期也不为过吧？
禅院直哉一早上就往他怀里钻，这谁能受得了？
禅院直哉横过绿瞳，瞪了五条新也一眼，“找打是不是？”
明知故问的家伙。
非得逼得他脸红才肯罢休是吗？
有时候他可真讨厌五条新也的恶趣味。
五条新也马上讨饶。
“好直哉，再陪我躺一会儿吧！昨天晚上我可没好好休息。”
禅院直哉冷哼一声，“谁叫你不结束得快点。”
“你是在开玩笑吗？”五条新也神情古怪，又非常诚恳地说，“直哉，那样有意见的人该是你了。”
禅院直哉：“……”
他真是疯了才会跟五条新也这家伙说那种话。
思想都被这家伙给带歪了。
五条新也语重心长地说：“我真的觉得直哉你该学一学反转术式了。”
这样每次到最后没力气的话，还能用反转术式治疗一下。
禅院直哉一下子就明白了五条新也的言下之意，气得他推开压在身上的卷发青年。
“我要起床了，你也赶紧一点，拖拖拉拉的，到时候真的要迟到了。”
“好嘛好嘛！不逗你了！”五条新也连忙伸出手将禅院直哉拉回自己怀里，却摸到了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色指环，“欸？这是……”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无名指上也有一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款式十分简单，只是一个简单的素圈，既没有镶钻也没什么花纹，说实话，不太符合禅院直哉张扬的性格。
禅院直哉见五条新也已经发现，连忙将脑袋撇向一边，避开那双幽深的钴蓝色眼睛，却怎么也挡不住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垂。
心脏越跳越高，声音如同阵阵擂鼓，他暗暗在心中骂了声自己没出息。
看到戒指，五条新也哪还有什么不懂的，他凑近贴在禅院直哉的脸庞，温软的唇瓣轻啄着自然上挑的眼尾。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嗯？昨天晚上那个小盒子里装的就是戒指吧？还瞒着我，结果却在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戴上。”
“你问题真多。”心中羞赧的禅院直哉提高嗓音虚张声势，“快闭嘴吧！”
五条新也握住禅院直哉的左手，指腹细细摩挲着那枚白金色的戒指，又将其扯到嘴边亲了亲。
“我好奇嘛！快回答我！”
禅院直哉指尖微颤，被五条新也触碰亲吻的位置就像是羽毛轻轻拂过，很是难耐，他试图缩回手，但没能成功。
“不想说吗？”五条新也倦懒地耷拉着眼皮，尾音稍稍扬起，“告诉我嘛！我想知道，直哉——”
禅院直哉受不了五条新也在旁边用那种缠绵的勾人声调说话，转过身，捂住了这家伙的嘴。
“闭嘴，好好戴着就行了，问那么多问题做什么？敢摘下来你死定了。”
为什么给五条新也套上戒指，他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戒指最能明了地彰显五条新也这人就是他的。
他可是精挑细选了很久才选了这一对。
那些太花哨的根本配不上五条新也那张艳绝姝丽的容颜，想了想去，只有最简单的款式才比较衬五条新也。
“好。”五条新也沉闷地笑了两声，“那我可就要开始享用我的‘早点’了哦！”
禅院直哉微微睁圆绿瞳，直到眼前的视野被五条新也完全占据，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五条新也口中的“早点”指的是他。
但还没等他再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被某条美人蛇拖拽着坠入了一片足以将人溺毙的深海中。
五条新也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慢条斯理地享受着清晨这块“早点”，但另一位当事人显然被这种过于磨人的方式折腾得不轻。
等自身承受力到达临界点时，禅院直哉还是忍不住用小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低低地啜泣出声。
五条新也停下动作，趁机逼问。
“直哉喜欢我吗？”
禅院直哉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样子有多狼狈，他艰难睁开一条眼缝，却无意间瞥到落地镜中的他整个上半身都遍布着暧昧的红痕，昨天夜里留下的甚至还没消下去。
见状他脸上的潮红更盛。
五条新也不厌其烦地问着同一个问题。
“直哉喜欢我吗？”
禅院直哉意识混乱地回应着五条新也。
“呜……喜欢……”
“那有多喜欢呢？”
禅院直哉忍无可忍，刚开始的时候就被这家伙逼着说了不少羞耻的话，现在又双叒叕故技重施，他是不是最近脾气太好了？
“……五条新也，你还做不做了？”
“唔……当然，‘早点’还是要吃的。”
……
等二人收拾好，早就日上三竿了。
和禅院直哉一身传统的深灰色宽袖羽织袴不同，五条新也只是简单的白色针织衫搭配浅咖色的长大衣。
“直哉就跟个老头子一样。”
禅院直哉整理了下被寒风吹乱的金发，不以为意地轻嘁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是沿袭传统，去神社参拜当然要穿得正式一些，你穿的也未免过于轻浮了吧？”
穿这么骚包，等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上来搭讪，他看五条新也是想找死。
五条新也努力忍着笑，语气幽幽：“直哉，你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说这话。”
金发，加耳洞。
禅院直哉比他还潮流呢！
禅院直哉无意识擡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银色耳饰，轻咳了两声，恼羞成怒道：“……闭嘴吧你！有段时间不说话，会让你死是吗？”
“嗯，不会，但我喜欢跟你说话。”五条新也自然而然地勾住禅院直哉肩膀，“话说回来，直哉也信神吗？”
禅院直哉短暂地停顿了几秒。
“不信，但这一年太倒霉了，去去晦气也好。”
这玩意儿不就图个心里安慰吗？
要是心中祈愿成真，他只会觉得是自己有本事。
“欸——很倒霉吗？”
禅院直哉唇角刻薄地翘起，将五条新也的手从他身上拍下，又牢牢牵在自己的手心里，他毫不留情地说道：“最倒霉的事就是遇见了你。”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居然栽在了五条新也身上。
他可什么都没了。
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还能和一个男人在家族里亲密地手牵着手。
“对我好一点，一天天的，就知道惹我生气。”
五条新也从后面抱住人。
“直哉是在撒娇吗？真可爱啊！”
禅院直哉面容扭曲了一阵，恶狠狠地警告道：“不许用‘可爱’来形容我。”
五条新也敷衍道：“嗨……嗨——”
“快点出门，等会儿悟君该催我们了。”
“哈哈哈——这你就不了解悟了吧！我猜他肯定会在来的路上拐去买小蛋糕。”
必然是会迟到几分钟的。
说不定他们现在过去刚刚好呢！
“……你还真是了解悟君啊！”
“悟可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
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五条新也拖着音调，“我怎么觉得直哉你这话听起来酸酸的呢？我还没计较你小时候打我一顿的事呢！”
“明明是你和悟君以多欺少好不好？”禅院直哉绝不承认自己有错。
五条新也否认。
“没有的事，悟当时根本就没帮上忙。”
他那时候年纪小，在五条家又没正儿八经地和别人干过架，那时候他和五条悟还没正式开始上体术课，与经常在家族里欺负其他同辈的禅院直哉当然不一样，打不过也是很正常的。
最关键的是，禅院直哉这人忒不讲武德。
禅院直哉小声骂了句，“你活该。”
这家伙长大了没少“欺负”他，小时候被他揍一顿是应该的。
“好过分啊！”
五条新也表示他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别皮了，我们快走，我可不想等会儿被悟君打趣。”
禅院直哉有时候觉得五条悟这位弟弟确实是有点烦人，主要是特别八卦。
难道猫这种生物天生就对周围的一切感到好奇吗？
“哎——”五条新也双手交叠，撑在脑后，“什么时候直哉也叫我一声新也君。”
禅院直哉一把捏上五条新也的脸，恶劣道：“做梦去吧！这个比较现实一些。”
五条新也：“……”
……
不出所料。
等他们走到神社，也没看到五条悟他们的身影。
“这里人也太多了吧！”
禅院直哉不由自主地往五条新也那边贴得更近了些，不让路过的行人撞到自己。
五条新也揽着禅院直哉的肩，往人少的地方走，“新年参拜，每年都这样，不过平常节假日的时候人也很多。”
禅院直哉是真心不喜欢这种非术师特别多的场合，“明年我们回禅院家吧！那里的人少。”
“人少的话，岂不是太清冷了吗？直哉不喜欢热闹吗？”
闷在家族里太久，偶尔到这种人多的地方走走也好。
话虽然那么说，要禅院直哉实在是不喜欢，他也不会带他过来的。
“倒也不是。”禅院直哉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是厌恶这种场合，“我只是不喜欢那些人看着你。”
五条新也是他的，就算是出门，他也只想他一个人看着。
某些时候，比如现在，他倒是希望这家伙能长得平平无奇些。
男装还好，只要表现得孤冷一点，没什么人敢上来，要是女装，就有一大堆不知所谓的男人大着胆子过来。
真是叫人不愉快啊！
五条新也轻轻哼笑，“这么喜欢我啊！直哉——”
禅院直哉不太好意思地别过了头，露出红得像石榴籽般的耳垂，“你可真烦，闭嘴吧！”
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要一直问。
“是是是，直哉是害羞了吗？”
禅院直哉：“你好烦啊！”
二人正吵嘴的时候，五条悟正举着相机在不远处咔嚓咔嚓拍照。
“不愧是我，拍得真养眼，等会儿新也可要好好夸夸我。”
猫猫骄傲。
五条新菜在一旁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