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站在海边,手比海宽,都管到他身上来了。
除了他父亲,可没人能这么变相地斥责他,禅院扇以为他是谁啊!
不过是仗着这点薄薄的血缘关系而已。
等他父亲去了……
“你……”
禅院扇恨得牙痒痒,偏偏还拿禅院直哉没辙。
禅院直哉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在禅院扇戒备的眼神中拍了拍其肩膀,笑眯眯道:“哎呀——扇叔父,以后‘炳’组织也要让你尽心尽力了才是,反正你不是还有禅院真依这个女儿吗?她至少还有点术式,联姻也还挺不错的,实在不成,扇叔父就把甚一那家伙过继到自己名下呗!”
正好废物利用了。
禅院甚一比禅院扇还是要年轻不少的。
还能熬几年。
等那家伙到了禅院扇这个年纪,他也给分配到乡下去,和禅院扇的枯骨作伴,他看盛冈那地方就挺不错的,离京都比较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死在那禅院家的人都不会知道。
禅院扇用力收拢拳头,可怖的青筋浮现在如朽木般苍老的手背上。
“禅院直哉,你最好别让我抓到把柄。”
不然绝对能把这小子身上的一块肉给狠狠咬下来。
禅院直哉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并没有把禅院扇的狠话放在心上。
嘁。
他难道还会怕一个干巴巴的老头子不成吗?
真是搞笑。
禅院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禅院直哉在禅院扇几乎要喷火的眼神中施施然走远。
“你也不怕你那叔父大晚上摸过来给你一刀。”
五条新也从禅院直哉的袖口中钻了出来,趴在其小臂上。
禅院直哉见四下无人才肯说话,言语一如既往的高傲自负,“没用的老东西而已,不用在意,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把新也玩偶捧在手里,肆无忌惮地挼了一把脸。
动作一顿,禅院直哉突然想到个问题。
“话说回来,我在这边摸你,你在家那边会有感觉吗?”
五条新也皮笑肉不笑道:“你猜。”
小少爷真是欠收拾了。
等人回来,可要好好欺负一下。
禅院直哉摸不准五条新也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自己先是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
该不会是禅院扇那个老东西在背后骂他吧?
越想越有可能。
“不想告诉我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禅院直哉甩了甩袖子,不屑一顾。
一人一人偶很快森*晚*整*理就到了禅院直哉住的宅院,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这里还是干净如初,每天都有侍从和奴仆进来帮他打理,自然整洁。
等进了房间,禅院直哉就随手将五条新也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上,顺便从五斗柜里拿出一把剪刀。
要是五条新也不好好说明的话,他就把这只玩偶给完全拆了,连里面的棉花都掏出来,然后在脖子上拴根绳子,挂在北边那面障子那天天吹冷风。
“快点,解释吧!你和夏油杰到底怎么回事啊?”
某位喝了一缸醋的小少爷开始逼问了。
五条新也乖乖道:“就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禅院直哉意味不明地重复了遍五条新也的话,高高挑起的眼尾,瞳孔缩成一个小点,面上讥诮之色更深,“普通朋友关系那么好?你还专门做了只玩偶放在家里天天看着,你告诉我这是普通朋友?”
谁信啊!
“之前我就觉得你挺可疑的。”
“我跟你说,你保证不说出去。”五条新也没办法,今天要是禅院直哉得不到满意的答案,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禅院直哉可不会随随便便就跳进五条新也的套路里。
“你先说,我再想想。”
“行叭!”五条新也妥协。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让禅院直哉开不了口。
“之前我在黑……咳咳就是那个地下市场卖咒术界的情报,那时候跟夏油杰认识的,本来我想着盘星教那么大的地方也不可能跑路,多次让夏油杰囤着,没把钱给我,但我没想到……”
五条新也没想到夏油杰居然死了。
禅院直哉知道五条新也其实经常做些诅咒师的勾当,他看也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继续说,你把咒术界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转手高额卖给夏油杰之后呢?”
他倒要看看五条新也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他欠了我两个亿,现在算上利息,大概不止两个亿了。”
“嗯……”禅院直哉没有发表意见。
五条新也平静地扔下炸弹,“所以我就把他‘复活’了。”
不算是复活,不过后期换个咒骸,也跟复活没什么两样就是了。
禅院直哉:“……也就是说,我看到的那个……”
“没错,是夏油杰,他的灵魂暂时寄存在那个玩偶里了。”
禅院直哉见五条新也还要往下说,马上道:“好了,你闭嘴,别说下去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想被你们拖下水。”
这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分分钟会被总监部打上叛逃的罪名的,五条新也怎么这么大胆啊!
他真是服了。
每次都能盘问些不得了的事。
“诶?明明是直哉想要知道的。”五条新也很是苦恼。
告诉禅院直哉了,禅院直哉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真是奇怪又别扭的性格。
禅院直哉:“……你也不想想自己说的那些都是什么事。”
说五条新也就是诅咒师也不为过吧?
五条新也晃了晃悬空的两条小短腿,无奈道:“……直哉,可以帮我拿下来了吧?”
热得要命的禅院直哉脱了外面那件深青色的宽袖羽织,将右手搭在左手手弯处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新也小人偶。
总算是被他逮到了机会,这回可要狠狠“折磨”一下五条新也,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先前吃的那些亏呢?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你拿下来?”
他几乎刻薄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五条新也:“……”
什么恶趣味?
半夜的时候也没少求他啊!
这是想在白天的时候报复回来吗?
看来如今他这副样子,又给禅院直哉爽到了。
有那么好玩吗?
原来作为人偶被体型比自己大许多倍的人类欺负受这种感受吗?
还挺新奇的。
同情几个月来一直用小小人偶身的夏油杰一秒钟。
“快点快点。”禅院直哉擡了擡下巴,那副姿态像极了一只奸计得逞的金色小狐貍,他恶劣地催促道,“要是你乖乖求我的话,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地用双手把你给捧下来。”
他可是很大度的。
五条新也笑了。
禅院直哉后背寒毛炸起,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后。
“你是不是悄悄在心里编排我?”
五条新也刚刚绝对在心里悄悄想了坏事。
“我哪里敢啊!禅院小少爷。”五条新也扶着一旁的木质书架框,猛地起跳朝禅院直哉飞扑了过去。
措不及防的禅院直哉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五条新也,不等他反应,下一秒脸上就盖上了一层柔软,还有五条新也家那种特别的橙花香。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哪层想被自己的长袴绊了一下,整个人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五条新也轻轻踩在禅院直哉的喉结上,仿佛扼住了对方的命脉,“怎么样?直哉?”
这点小磕碰还不至于让禅院直哉受伤,况且榻榻米上还铺着一层柔软的羊绒毯呢!
只是一下子懵了而已。
禅院直哉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实话说喉结被别人触碰的感觉相当不好受。
而且,脖颈上的酥麻痒意,总能让他想起夜里……夜里五条新也轻轻抚摸他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