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分手第三十天
那天禅院直哉到底是没把五条悟两个新鲜出炉的学生给揍了,但菜菜子和美美子去咒术高专的路上估计没少打喷嚏。
而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的五条新也拉着禅院直哉在仙台玩了一圈,最后又把布灵布灵发着光的虎杖悠仁成功送到了五条悟手上,并在某位最强咒术师羡慕嫉妒的眼神中打算跑去海边玩。
禅院直哉都快玩疯了。
这不,直接跟着五条新也从北玩到了南,把前面二十几年都没去过的地方都去了个遍,更不会有烦人的电话打到他这里来。
他和五条新也现在在神奈川,本来打算去三浦半岛西面的镰仓看海,但没想到刚下新干线,天空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看情况,雨势还有渐渐凶猛的趋势,只能暂时停留在一家咖啡店里。
咖啡豆浓郁的醇香飘散在空气之中,早就换下了那身累赘和服的禅院直哉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幕。
身上的衬衫先前被雨打湿了一些,肩膀位置的布料说不上湿漉,但也有种潮潮的黏腻感。
雨滴啪嗒啪嗒地坠在地上,砸开一朵朵皇冠般的水花。
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宁静,甚至还有点雀跃,连带着周围嘈杂的雨声也变得悦耳了许多。
以前在禅院家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最近的心情都可以说是欢快了。
没有禅院直毘人这个顶头老父亲管着,更不用看到禅院甚一和禅院扇那些人丑陋的嘴脸,也不会被一群愚蠢的仆人做出的蠢事给惹怒,身心别提有多舒畅了。
当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若是被五条新也看到他笑,又要变着法子捉弄调侃他了。
那家伙的性格跟大和抚子可是一点也不搭边呢!
真搞不懂最开始自己是怎么被那张脸给欺骗了的,现在想想都悔不当初。
有时候他也在想,五条新也怎么就偏偏生了张惹他生气的嘴呢?
说点好听的、顺从他的话会死是吗?
“在想什么呢?”
一杯浓稠的黑咖啡轻轻放在禅院直哉身旁的黑桃木桌上,他顺着纯白马克杯握柄处往上看去。
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稳稳扣住瓷杯柄部,指节匀称,仔细一看能瞧见指尖的薄茧,看似柔软无力,或许是做多了手工活的原因,五条新也的手指很灵活,禅院直哉亲身体验过。
他的目光没怎么在指端停顿,自然上移,乍一看纤弱瘦削的腕骨处戴着一个银色螺钿手镯,衬得那块皮肤像是白瓷般好看。
五条新也在禅院直哉眼前挥挥手,将魂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人给叫回来。
“直哉!”
禅院直哉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顺口抱怨道:“没什么,你好慢!”
五条新也坐在旁边,将自己垮下来的薄荷色衬衫袖口往上卷了卷,旋即靠在桌面,托着腮,侧首看着身旁的金发青年。
“我可没离开太久,只是顺便去洗了个手而已,直哉刚刚想什么,也太认真了吧?我走过来都没有听见。”
他们俩特意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咖啡店的落地窗是单向的透视玻璃,外面的人并不能看到里面,雨天人少,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店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禅院直哉自然不可能告诉五条新也,只能佯装羞恼,低声道:“都说了没什么,你问那么多遍做什么?”
“我可真是冤枉!明明才问第二遍好不好。”五条新也抱怨似地说。
禅院直哉压着眼尾,故意用那种听起来十分不妙的危险语气说:“那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你还要逼问我不成?”
五条新也扬了扬眉。
“不敢。”
“我看你是很敢啊!”
禅院直哉轻呵了声,抓过五条新也放在台面上的手,指腹轻轻摸索着手镯上打磨成几何图形的夜光贝,上面奇怪的图形看得人目眩神迷,十分不适。
以前他也见五条新也戴过,但一直嫌弃丑来着,今天才发现上面好像有一点点咒力波动,并不是很明显,要是不用心感受还觉察不到。
如果拥有据说能看透世间万相的“六眼”应该一眼就能瞧出端倪来了。
“这是什么?咒具?”
“是啊!”
五条新也顺手转了一圈手镯,似笑非笑地擡了擡眸。
禅院直哉福至心灵般悟了,“难怪之前看不出你是咒术师,就是用这玩意儿隐藏的对吗?”
五条新也女装的时候从不离两样东西。
项圈,以及这个手镯。
前一样真的很烦,他那时候还跟女装的五条新也浓情蜜意时总跟对方说把这玩意儿摘了,很影响他亲人。
但手镯一直藏在于袖子里,也就不那么惹人注意,自然而然就忽略掉了。
现在想想,项圈就是遮掩喉结,手镯则是用来掩饰五条新也咒术师的身份。
禅院直哉更确定五条新也女装就是故意骗他的了,寻常人哪里会准备得这么充足?
五条新也点了点禅院直哉的眉心,“没错,直哉真的好聪明啊!”
但凡走心一点,早就能发现了吧?
“你没有在阴阳我吧?”禅院直哉怀疑道。
他到现在才发现,岂不是很蠢吗?
跟五条新也单纯的谈恋爱,也谈了近两个月,之前除了做任务,几乎天天腻歪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察觉到异常,五条新也真的没有在反着说他是笨蛋吗?
他怎么不相信呢?
“怎么会呢!”五条新也惊讶,“直哉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他真不是经常阴阳别人的那种人啊!
只是偶尔有一两次而已。
“呵,你最好没有。”
禅院直哉没跟五条新也计较,他端起马克杯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苦涩味夹杂着一丝丝酸涩在舌尖弥散,他皱了皱眉,看了几秒杯中轻轻晃动的黑色液体,将杯子搁置在桌面上。
不是特别喜欢。
咖啡店的玻璃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起,带着一股湿热的空气卷入。
五条新也不太高兴地说:“怎么雨又变大了?”
禅院直哉半讥半讽地说:“你还有不喜欢的天气?”
“当然,禅院小少爷把我当什么人了?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夏日的雨天吧?空气又闷又湿,还没走两步就流了一层薄汗,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五条新也细数着自己不喜欢雨天的原因。
“冬雨又湿又冷,连被子都是潮潮的,我家摆在架子上的那些布料要是空气湿度太大,时间久了会发出一股难闻的霉味的,烘干机在梅雨季就没停止使用过。”
禅院直哉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
禅院家大部分建筑的年纪都上了百年,一到下雨的时候就会散发着陈朽的气息,说不上难闻,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
但他其实更喜欢阴天。
没有灿烂到刺眼的阳光,也没有沉闷到叫人心情郁闷的雨声。
“不过待在屋子里也还算好,小时候我会带着悟趁着侍从们不注意,溜到偏僻的院落里踩水花,那时候森*晚*整*理的天空四四方方的,每天都无聊得要命,下雨和下雪就是我和悟最喜欢的时候,但每次我都很倒霉的生病了。”
禅院直哉上扬起刻薄的唇角,“蠢,知道自己会生病还跑出去,身体素质也不咋样。”
“嗯,容易生病是真的。”
五条新也也没有否认,有时候风大一点,衣服穿得少一点,他就会被吹病。
尤其是在使用自己的术式后,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种“束缚”吧?
所以他在五条家住的宅院旁边永远安排着医生。
禅院直哉用余光扫了眼五条新也,他们来的时候也淋了点雨,五条新也套在外面的那件薄荷绿的衬衫上面的颜色明显偏深。
“你今天回去该不会发烧吧?”
现在的五条新也看起来可不是容易生病的那种人。
“这倒不会,有反转术式之后我就很少生病了。”
五条新也弯起钴蓝色的眼睛,看似不经意地握住了禅院直哉放在桌子上的手。
禅院直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