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茗翻完了整份遗嘱,除却这个中心思想外,后面还详细地列出了他名下的不动产、股票、现金流等等一切财产明细,并在公证处进行了公证。
时间温茗也看了,是比现在更早些的时候,早到在她们第一次因为未来发生争执之前,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普通到温茗甚至想不起当天都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前后几天发生了什么,才让沈舒临做出了如此重大又荒谬的决定。
从戳破对方对她的心思那天起,沈舒临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迷恋和依赖,温茗以为他只是一时之间上了头,等到费洛蒙褪去的那天,那人总会回归正常。虽然后来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他好像并不是一时兴起,也确实有些恋爱脑的苗头,但无论如何也叫人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是做出现在这样事的人。
把全部的个人财产都给她,连最顶级的恋爱脑都想不出这么癫的主意。
温茗捏着文件的手抖得厉害,半晌才将一整套文件重新整齐地装进袋子里,又往下翻了翻,却没再看到什么有关钥星科技的文件,准确地来说,除了这一份遗嘱外,保险箱里根本没有任何文件。
温茗从柜边滑坐下来,目光落在被她重新放回保险柜的那份遗嘱上,只觉得自己的耳畔一阵轰鸣,是血液游走和心跳的巨大声响。
这人一定是疯了。
她是说,沈舒临这人一定是疯了。
立下这种遗嘱和把命交到她手上有什么区别,他就不怕她贪图钱财谋财害命吗?明明这个人今天还在担心自己一走她就会和别人去约会,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会做出立这种遗嘱的事情?
温茗下意识地想要给对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可擡手刚摸过手机,便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刚才那位不太搞得清状况的女管家渐渐变大的寻找声。
温茗立马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好依次放回保险柜后重新锁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过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管家一见她露头便迎了上来,还是一口一个“夫人”的叫着:“先生刚打电话过来说怕您迷路,让我带您去书房。”
温茗点点头。
“他还说什么别的了吗?”
管家摇了摇头,引着她上了四楼:“先生说话一向很简洁的。”
“他常来这边住?”
“这次回国后一直都在这边住着的,不过今年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没怎么回来过了,只是添置了不少东西,还叫我们换过一次地毯,夫人您看喜不喜欢?”
是没怎么回来,因为自从在泛悦留宿以后,这人就登堂入室差不多天天都待在泛悦了。
温茗顺着管家的手指低头看了看脚下柔软的地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整栋别墅里几乎所有的地面都根据不同的功能铺上了不同的地毯。只不过听她的口气,怎么连这个也要问她喜不喜欢?
“沈舒临……是怎么说我和他的关系的?”为什么感觉在管家眼里她好像已经变成了素未谋面的女主人?虽然光看这屋子里的物什,她确实很像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但这件事她本人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回答她的还是那句话:“先生说话一向很简洁的,说您是夫人,您自然就是夫人了。”
温茗:呃……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书房,管家麻利地将门打开将她请了进去,便又利落地转身出去关好了房门。
位于别墅四层的书房也是一贯统一的风格,面积很大,几乎占了半层,内里应该是依照沈舒临的喜好添了些诸如倒流香炉、文玩雅摆之类的小物件,和他在十渡的办公室大同小异,看得出之前确实经常在这里办公。
温茗顺着走近正对着门的那张巨大的书桌,绕过宽大的老板椅弯腰看去,终于在桌下发现了那个她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一个藏在书桌柜子里的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