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虽有耳闻但确实没有过什么交集的名字,视线转向坐在那人左手边的一位看起来更年长些的女性,目光才一扫过去,就听见舒世谦立刻介绍道:“这是我长姐舒以澜,她是秣大历史系的教授,这几天也住在这儿,温小姐如果有什么古典园林方面的问题可以和她交流交流。”
舒以澜的大名她自然是知道的,师从史学领域的学术泰斗,年纪尚轻时便在文献学领域颇有建树,曾以最年轻教授的身份任职于国内拥有金字招牌的郾大,后调任秣大历史系主任,在古文物修复方面也有很大的发言权。温茗在郾大读书时有幸选到过她的选修课,现在常翻的书里也有她的手笔。
名字印在教材扉页上的人,此刻竟然就坐在她的桌边。
刚才一进屋她就注意到了舒以澜,但因为从前上课时只是远远地看过,又几年没见了,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她,整个人便又激动又紧张了起来,忙不叠地快走了几步去和她握手,后背瞬间就出了汗,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舒老师!这没想到您会在这儿,我以前是郾大的,很喜欢听您的课,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能见到您。”
舒以澜的态度也和蔼,听她一股脑说出这么一通话来就笑了,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茗是吧?我对你那篇古代服饰的期末论文还有点印象,引经据典、内容详实,写的很好。”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她又只是人家任职生涯里千千万万选修课学生里的沧海一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真的记得她的期末论文内容,温茗很难形容听到她这话的那一瞬间心里是何滋味,只觉得千头万绪涌上心头,最后却只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没想到舒老师还记得我。”
舒以澜还是温和地笑笑,拉着她在桌边坐下来,“行了,快吃饭吧,不让客人吃饭可不是舒家的待客之道。”
一顿饭吃了许久,直到最后饭局散去回到自己住的房间里,温茗还有种晕乎乎、轻飘飘在做梦的错觉。
舒以澜是园主人的姐姐这件事给她的冲击太大,以至于当晚些时候沈舒临问起她项目进展怎么样的时候,温茗才想起自己饭桌上光顾着“舒老师”长,“舒老师”短,项目拍摄的事情是一个字没和舒世谦提。小助理和法务大概也没见过她这样,才一声没吭直到回来也没提醒她。
不过来日方长,温茗本就打算在吴州多待几天的,这下更有了多留几天的理由,因此只和沈舒临说具体事宜要第二天商量,便将话题转到今天见了一位她大学时代很喜欢、很崇拜的老师上面。
沈舒临对此也很意外:【老师?】
【嗯,舒以澜,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以前我上过她的选修课,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我,简直不敢相信】
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复道:【你很喜欢她?】
想来对方这会儿是早晨,应该刚起床不久还有许多事要忙,温茗便言简意赅地回答道:【是啊,感觉是位又温柔又强大的女性,和她吃饭的时候我手心里都是汗】
这次对方的回复很快:【别紧张,就算她在自己的领域很厉害,脱离了环境,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但毕竟是带着滤镜又很难接触到的人,温茗还是很兴奋:【你可能不太懂这种见到偶像的感觉】
这次又是短暂的沉默,对方才回过几句话来:【确实不太懂,希望这几天你们相处愉快】
两人又说了几句有的没的,沈舒临便去忙了,温茗结束了和他的对话,又给白灵菲打了个电话,兴奋地和她说起见到舒以澜的事情,又聊了会儿两人读大学时的事情,这才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