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茗浑身虚软地伏在他的肩头静默了几秒,才慢慢睁开眼睛:“不为什么,只是……突然对一件事有点好奇。”
“那现在得到答案了吗?”清淡的浅吻轻轻落在她的耳侧,那人并没有问她到底在好奇什么,声音里仿佛带着几分蛊惑,随着湿热的气息带起一阵酥麻:“茗茗,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知道了。刚才她就知道了。
温茗半阖着眼吐出一口气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擡手推开他,转眼又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清了清嗓子,系好安全带:“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那人似乎对她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行径十分宽容,闻言只是垂睫轻笑了一声,就听话地发动了车子:“下午公司那边有点事,待会儿就不能陪你了。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要到处乱跑,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难得他终于记起自己还有家公司要经营,温茗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把他絮絮叨叨的联络事项应下来,大约是脑袋摇晃的幅度过大,又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禁撑着额角揉了揉:“林骁昨天给我们调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后劲这么大……”
那人一面开车一面侧头看了她一眼:“既然他这么不靠谱,下次再想喝酒的时候,也可以找我。”
温茗被他见缝插针地自我推销逗笑了:“怎么,调酒你也会?”
“那倒不是,只是我能把你照顾得更好,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包厢里睡沙发。”
听听这踩一捧一的描述,他果然还是对昨天是林骁给他打的电话这件事耿耿于怀吧?温茗擡手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收收你那无处不在的占有欲吧,人家林骁有喜欢的人,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沈舒临并不在意她一阵见血地戳破他隐秘的小心思,反而大大方方地“哦”了一声,麻利地转过一个路口,似是配合地随口胡诌道:“那我就不把他送去非洲喂狮子了。”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温茗笑了一声,转念想起上次回老宅陪爷爷吃饭时她大嫂的叮嘱,虽然林骁不可能被沈舒临送到非洲喂狮子,但沈关西是实实在在被他的一个建议弄去中东吃沙子了,沉吟了片刻,问道:“你家的石油生意还没谈完吗?”
话音未落,就眼见着那人唇角淡淡的笑意消失了,语气虽然还是温和的,但眼底的警觉已经蔓延开来:“这么惦记沈关西?”
她还以为自己这话题提起得挺自然的,怎么还没提沈关西的名字,那人的警惕性就已经起来了。温茗摆摆手,否认道:“没,只是我大嫂拜托我跟你求求情,顺嘴一说而已。不过对他来说这本就是无妄之灾,你再让他在中东受罪,我可能就真的要怜惜他了。”
温茗把自己摘出去了,但忘了沈泊岚,那人闻言轻笑了一声,音色却很冷淡:“岚姐还真是对他疼爱有加。给你介绍对象的时候也没见想起我,只是让他去锻炼锻炼吃点苦头,就找到你这儿来了。”
这话实在是有些酸,要不是车里就他们两个,温茗简直不能相信这话真的是从沈舒临嘴里说出来的,听起来他好像真的对沈泊岚给她介绍了沈关西这件事有很大怨念。
温茗沉吟片刻,决定顺嘴帮忙解决一下沈家的家族内部矛盾:“可能她只是觉得你这样的高岭之花应该找个更好的?”
那人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能的话一样,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什么更好的,你就是最好的。”
虽然早知道他们沈家的男人嘴都甜,但每次听到沈舒临顺口说出来的漂亮话还是会很受用,温茗被他这句语气真诚的恭维噎得没话说,索性也不再绕弯子了:“你给句痛快话。”
说话间车子已经进了泛悦的地库,沈舒临将车停稳,下车绕过来,还没摸到副驾的门把手,见温茗已经自己从车子里钻了出来,一副等着他回答的样子,就笑了,擡手理了理她垂在肩头的散发,回答道:“你都发话了,我还敢不让他回来吗?回来也好,免得你天天惦记他。”
温茗从他手里接过钥匙,余光扫见陈述忽然从停在一旁的黑色车子里钻了出来,就点了点头,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告别道:“嗯,你快去忙吧。”
那人也没再多做纠缠,应了一声便干脆地随陈述离开了。
温茗目送那辆劳斯莱斯朝地库出口驶离了视线,刚松了口气,就听见“砰”地一声关车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响起,扭头就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大美人袅娜生姿地朝她走了过来。
“嫣嫣?你怎么在这儿?”
顾北嫣没回答她,只走过来擡手搂住了温茗的脖子,揶揄道:“行啊,我这次是真见识到温家大小姐的手段了,这才多久,就驯的服服帖帖了。”
温茗被她搂着肩膀往电梯厅里走:“什么服服帖帖?”
“沈舒临啊,”顾北嫣打了个哈欠,侧头看了她一眼:“他昨晚留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