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萧亭眼底精锐的光亮得能灼人,像撕破了儒和表象下放出来的一头野兽,低着头,用高挺的鼻梁嗅着唐青的脖颈。
唐青涣散迷蒙的眸子轻轻颤动,推了一下撑在颈边拱蹭的男人。
“够、够了……”
唐青盯着萧亭的嘴边,伸手在残留的湿渍上擦了擦,手指精致修长,整个手心都是红的,做了擦拭的举动,整个人恨不得缩进锦花薄褥里。
边说着,继续低头仔细嗅着他的颈根:“本王乐意伺候你。”
唐青偏过领,任那俊挺的鼻梁贴在他湿湿的锁骨前滑过,唇齿间带出一道缠绵悱恻的低叹。
“好香。”
唐青浑身颤动,有些朦朦胧胧的记忆浮出脑海。
他的手指松松搭在萧亭肩膀上,很轻地推了一记。
“……明礼,还是先去洗漱一下吧。”
萧亭撑起双臂,深深望着他,半晌,低笑道:“好,听你的。”
虽未完全得到满足,但方才抱着唐青弄了一番,已叫萧亭有了蚀骨销魂的快意。
他理了理散乱的衣袍,余光望着下摆,待稍微平复后,适才推开窗户。
萧亭吩咐下人送水进屋,直到室内馥郁的气息陆续散了出去,随后落下帘幔。
日光透着百鸟朝凤的纱幔落入寝室,唐青半阖水润的眼眸,仿佛躺在如梦似幻的地方,身子陡然一轻,萧亭抱起他放到干净的坐榻上。
床榻里的被褥换了另一套,唐青瞥过视线,不看那落在地面皱成一团的东西。
萧亭将他举动捕捉在眼底,笑意更浓,心底溢出膨胀柔软的情绪。
唐青与其对视,很快瞥开眸光。
“王爷笑什么……”
萧亭柔声道:“就是高兴。”
他动作利落地用水漱了口,袍子松松系上。接着用棉软的布巾沾水打湿,抱着唐青放在怀里清理几番,又从柜里取出件月白色的里衣,为他换好。
萧亭问:“可还继续歇息?”
唐青扫了床榻一眼,尽管榻间已经整理干净,但发生在上面的荒唐事才刚过去,实在不愿就这么马上回去躺着。
萧亭低头,情不自禁在他眉心吻了吻:“那便坐着靠一会儿,我吩咐后厨送碗参汤过来,喝一些?”
唐青脸颊微微发热,来了一句:“……凭什么只有我喝。”
萧亭怔住,继而笑道:“好,我陪你喝。”
唐青瞥开眸,半晌,也随对方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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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晒得院里的石板幽幽晃着光,已日近西斜,涌入室内一股股的热风变成凉风。
唐青饮过参汤,体内流失的元气一点一点恢复。
萧亭观他唇色殷红,眉眼流动着明艳的光彩,心头一阵悸动。
忍着把人重新拥进怀里的冲动,道:“我命人备了冀州特产,时下可要去清点,看看还有哪里需要准备的。”
萧亭还记得唐青要给朋友寄东西的事,要准备的东西,一早就差管事带人去置办。
唐青眉眼弯了弯:“好。”
他从柜前取了宽松的长袍穿好,刚系上衣带,萧亭便拿了支梨花白的玉簪来,撩起他散落的些许头发,简单束起。
唐青望向铜镜里的二人,唇边仍浮着笑:“王爷还会做这些?”
萧亭道:“干娘病后,我得了闲便留在小院里照顾,也算练了几手伺候人的本事。”
如今拿来伺候唐青,再甘愿不过。
谈起萧亭的义母,唐青道:“过两日我去看看她。”
萧亭低低“嗯”了声,道:“大夫说干娘剩下的日子不多,这些天我出了军营就先去那边陪她,回来的时候会晚一些。”
唐青握住揽在腰前的手掌:“我明白,这些话无须解释。”
他声音轻轻地:“倒是我食言了,答应要帮你,却无从帮起。”
萧亭啄吻唐青的耳后根,道:“阿青何须自责,你答应与干娘见面,便已是帮了这个大忙。”
谈起生老病死,气氛难免伤怀。
恰好管事亲自过来传了话,萧亭便牵起唐青,带他走去前院。
庭院陈放几个大木箱,分别搜罗了冀州各特产。
譬如唐青要寄给尚书台同僚们的物什,多为当地特色酒水和食物。
送往府邸的,则为颇具冀州特色的胭脂水粉,衣裙首饰。
兰香正是最喜欢打扮的年纪,可她自小生活困苦,在生活中养成十分节俭的性子,除了每年唐青固定让裁缝给她制作的衣物,极少再添新衣。
剩下的,便是冀州当地盛产的药材,加上些地方吃食,比如牛乳做的糖和糕点。
梁名章嗜究医术,送当地药材最合适不过,而他名下的两位义弟妹,年龄还小,送点平时可以带在身边吃的小食也比较合适。
每个箱子内分别放了张纸笺,标注箱内物什,此举可谓周到细致。
唐青道:“置办的特产我没什么意见,待我去书房分别给他们写封信,和这些东西一同送去。”
萧亭看着他:“我陪你。”
唐青问:“没有军务处理?”
萧亭:“今日休沐,事务暂且放一边,先陪你,晚上再去探望干娘,陪她用膳。”
书房内,萧亭研磨,垂首注视认真执笔的青年,眉目充满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