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里喝的酒和果汁全都吐了出来,那股挥之不去的恶心萦绕心头,压得她无法喘.息。
这种感觉让她快要崩溃。
梁宸蹲在她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抚她的后背,嘴唇动了动,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会想一个万全的解决办法,再给我一些时间……”
许菁吐了很久,直到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最后她偏头用自嘲的眼神望着他。
“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该承担自己的责任,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梁宸待在她身边,任由她冷漠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
从房间里拿出一瓶水给她,轻轻的道,“漱漱口,你该休息了。”
梁宸的意思很明白,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他不会让她去警署的。
许菁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然后慢慢垂下。
心底翻涌着的不知何种滋味,总之难受的厉害。
沉默几秒后,她径自漱了口,自暴自弃的说,“我好累,好困,你说的对,我该休息了,以往这个时候我都在睡觉。”
她突然之间像是认命般的任由他抱回了卧室。
也冷静的不符合常理。
临走之前,梁宸吻了吻她的眉心,“好好休息,晚安。”
许菁闭上眼睛,别开视线,没有说话。
一直到她呼吸平稳,沉沉的睡去,梁宸也没有走。
她睡着的时候显得很乖,很恬静,像个很需要人保护的精灵。
可梁宸知道,她很有自己的主意。
譬如当初义无反顾找到梁城的死因,要为梁城报仇一样。
——哪怕柔弱,却浑身铠甲。
梁宸垂眸静静的凝视着她煞白的脸,漂亮又透着难过的一张脸,擡起手,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抚平她睡梦中依旧紧皱的眉心。
心里思索着她的情况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无论如何她不能是在监狱里的那一个,也不能让她的病情加重。
可她又是极其倔强的一个人。
这让向来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梁宸,忽然有种无从下手的为难。
——
萧祈然一直留意着许菁的状态,在梁宸出来后。
不等梁宸开口,他先一步说,“许小姐的状态不能再进行二次催眠了,会伤及她的大脑,所以催眠这条路不可行了。”
梁宸闻言,略微点了下头。
原本他也没有继续要催眠的打算。
带萧祈然到客厅坐下,梁宸沏了盏茶,但看着平静的茶面久久没动。
“是薄寒骁让你来的?”他问。
萧祈然点点头。
“替我带话给他,这次算我欠他一次人情。”
萧祈然微笑,“您客气了。”
梁宸陷入沉思时,会习惯性的去摸指间的扳指。
他一圈圈的摩挲着扳指,良久都没有说话。
过了几秒锺,才沙哑着声线说,“萧医生有更好的治疗办法吗?如果你能治好我太太,想要什么都可以。”
梁宸的承诺份量很重,甚至能和薄寒骁比肩。
萧祈然想了想,依旧摇头,“什么病找到根都能治,唯独精神上的残缺很难治疗,就算人为插手,也只是辅助治疗而已,要想彻底治愈许小姐,得让许小姐对您彻底打开胸怀,消除戒备,然后辅助她一点点的走出来。
当然,这个过程也是漫长而没有期限的,很多心理疾病患者的家属往往因为受不了治疗过程的消磨,耐心耗尽,最后都会把患者扔到精神病院去。”
梁宸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萧祈然开了些安神助眠稳定情绪的药物就离开了。
诺大的客厅静悄悄的,秒针滑动的声音带着某种沉甸甸的份量,让空气变得凝滞。
不过几个小时,桌子上的烟蒂就已经堆成山。
翌日缙云来到别墅的时候,客厅里烟雾缭绕,弥散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烟草味。
宸爷依旧保持着那个坐姿没动,显然一夜没睡。
缙云看了眼桌子上的烟蒂以及男人萎靡的面容,低低的叹息一声,忍不住开口,“宸爷,您好歹去休息一会吧?”
梁宸的两指保持着夹烟的动作,在唇边停了两秒,然后擡头看他。
英俊的脸庞上眉头紧缩,“你来干什么。”
缙云回答,“您上午有两个海外会议,以及南美洲有一批货需要您……”
“都推了。”
“可是这批货很紧急,那边就等您发话。”
梁宸沉了沉异色的眼眸,“你是没听懂我的话吗。”
缙云马上闭上了嘴,“是。”
遇到许菁的事情,宸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女人当真可以算得上是惑国妖妃。
“吩咐下去,在全世界范围内找心理方面的专家,如果谁能治好……”
梁宸吩咐的话还没落下,女佣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是女佣慌乱的声音,“宸爷,太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