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看,我穿的是你最喜欢的衣服。”
旗袍女人看到裴渊,方才的狂暴已经偃旗息鼓了,变得如邻家少女般羞涩的看他,还透着一种小心翼翼。
她似乎忘记了刚才冲她开枪的人是谁。
这会儿也忘记疼痛般,精心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
痴迷的看着裴渊。
裴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时颂,神色也从原来的寒气逼人,忽而变得柔和。
时颂惊叹于他的变脸速度。
“允儿,疼吗?”
时颂扯了下唇角,“你说呢,打你试试看。”
她这么大言不惭,裴渊也没生气,依旧温和,“你先回去吧。”
示意林清,“外边天冷,给她添件衣服。”
林清要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时颂拒绝了,“不用,我不冷。”
林清道,“我送小姐先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久待。”
时颂扫过地上那个旗袍女人,视线顿了顿,紧了紧手指,轻应了一声,“好。”
走出阁楼的时候,顿住脚步,对林清说,“我认识回去的路,你在这陪着裴渊吧。”
林清迟疑的看她,“允儿小姐一人回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时颂握了握手指,被掌心的东西硌到,说出的话毫无破绽。
“裴渊身体不好,你陪在他身边,比较让人放心。”
“可你身上的伤……”
“我回去之后找佣人要点药膏涂一下就行了。”时颂打了个哈欠,有些疲倦的样子,“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她拎起先前放在阁楼前的伞,撑起,就走进雨里。
林清看着她的身影走远,才折身回去。
时颂的脚步越来越快,一直感觉不到身后的视线,才微微松了口气,摊开手掌。
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安静的躺在掌心里。
这是旗袍女人塞到她手上的。
塞到她手上之后,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时颂当时就是因此而没反应过来,否则单凭自己的防身术,怎么也能在第一时间躲开那一巴掌。
摩挲着钥匙的棱角,很有年头了。
而且是老式的钥匙。
但旗袍女人把这东西塞到她手上做什么?
这把钥匙又能开哪一个锁?
这些疑问环绕着她,时颂不得其解。
只好把钥匙先塞进口袋里。
她摸了摸红肿的脸颊,还很刺痛。
心情也不太美好。
想要的线索都没找到,还挨了打,时颂憋屈的没地撒气。
再看看手机,依旧没有未接来电,或者短信之类的。
她更是伤心了。
拖着疲倦的身体,时颂耷拉着眼皮,撑着伞继续走。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走起路的时候,卷起一身的泥泞,打湿了她的裤脚。
就在她走到主楼后的花园时,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时颂看到来电显示,先是一愣,然后指尖飞快的接听。
那边传来熟悉又低沉的嗓音,“颂儿。”
时颂的眼眶一下子濡.湿,酸涩的想哭,声音似是也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颂儿,我想你了。”
男人性感沙哑的声音撩人的要命,一瞬间填满了她的失落和不安。
她那些委屈全都不见了。
“你怎么现在才打给我,我还以为短短几天,你就把我给忘了!”
她仍旧忍不住的埋怨,“你要是真想我,怎么可能不联系我。”
在裴渊面前,她若无其事;在恩廉面前,她冷若冰霜;在时暖暖面前,她斗志昂扬。
唯独在他面前,甚至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时颂就会把所有的柔.软显露无疑。
像是随时随地讨要糖果的任性妄为的孩子。
她从前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依赖一个人,曾经以为那是毒,分分锺会让人万劫不复。
可现在她如此爱着一个人,又如此的被爱着。
这种哪怕从高空坠落也会被他紧紧包裹的踏实感,让她肆无忌惮,让她变得坚不可摧。
因为她知道,无论做到哪一步,都不用单打独斗了,就好像有了靠山,有了随时可以停泊的港湾。
“抱歉,颂儿。”他低低的安慰她。
时颂任性的发泄之后,心情好了很多。
准确的说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就没那么难过了。
她自言自语似的说,“哪怕你不想我,我也想你。”
他没有说话,时颂倒是隐约听到了雨水落在青石板路的声音,很轻,很轻。
“你那边下雨了吗?”她问。
薄寒骁静静的看着前方背对着她的女孩,“颂儿,我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