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恢复平静。
掉落的手机被一只手捡起。
凌晨2:05,鹿苗站起来伸懒腰,打开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的白色灯光破开屋里的黑暗,家具深黑的影子晃动一瞬间。
挂钟的时钟和分钟带夜光,她尽管站在卫生间的门里,也能望见挂钟的时间。
楼下有一辆车子经过,车灯迅速扫过屋里的墙壁,令钟面反光。
鹿苗再次感到青水公寓里黏糊糊的湿气。
她面不改色地走出卫生间。
转眼,扫过的车灯消失,屋里的暗处更加阴暗。
这时,带夜光的时针和分钟闯入她的余光。
她揣着衣兜,径直走去门口,开门出去。
加速的心跳还没能平复。
刚才她瞥见挂钟显示2点整。
现在的鹿苗别无选择,只能在外面过夜等日出。
她选择上天台。
天台有员工家属搭的花棚,还有藤椅,她躺上去凑合过一晚。
花藤的间隙比较稀疏,露出深邃的夜空,偶然闪烁尘埃般的星光。
她调清晨六点的闹铃,然后闭眼小憩。
春季的清晨六点,天边泛鱼肚白。
今天多云,天色一片灰蒙蒙。
鹿苗等到六点半左右,日出姗姗来迟。
淡金色的霞光在云层后若隐若现,云间的薄弱处漏出几缕晨曦。
眺望日出的她,染上一层温柔的晨曦。
她突发奇想,拍一张日出照。
礼尚往来,她发给司澜。
司澜几乎秒回。
[司先生]:朦胧的日出也很美,谢谢你分享。
“这么早起?”她错愕。
[鹿]:不客气。
日出刚至,企鹅群又弹出新消息。
[群主]:倒计时50小时24分。
群里没有再减少群员的人数,全员禁言的状态还没解除。
鹿苗琢磨群主的信息片刻,带着疑惑下楼。
屋里的湿气已经散尽,晨曦倾入冷清的大厅。
挂钟恢复运作,但它当下显示的时间是2点10分,意味着那玩意刚离开十分钟。
鹿苗只好手动把挂钟的时间调正确。
没多久,住在隔壁的贺平安来电。
“队长,警方那边有行动。”
鹿苗:“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没,我设计了捕捉监听内容的关键词程序,它自动抓取和制作简单的报表,我刚起床就看见。”
她松一口气。“他们有什么行动?”
局在昨天早上布置。
贺平安负责骇进警方的报警系统,监听报警的内容。
“他们接到发现一具尸体的报案,正赶去红色街区。”
红色街区……
鹿苗暗自咬牙。“尸体是不是有特别的地方?”
“是的,报案人说尸体没有穿衣服、没有五官,脸是平坦的。”
“报案时间?”
“六点二十三分,报案人说刚到案发地点丢垃圾,在垃圾桶内发现。”
“我马上赶过去。”
“但那是红色街区,那些家伙的地盘。”
鹿苗的另一只手摩挲枪柄。“就算他们的队长来了,我也不让他吃好果子。”
挂线后,她回部门一趟,换上薄薄的防弹衣,再穿一件白衬衣遮掩。
黑色拼荧光绿的皮夹克
她携带三把枪,驾驶机车呼啸离去。
红色街区别名罪恶街区,由密集的城中村组成,随处可见薅怪谈领域的羊毛的流浪汉。
他们不上班,遇到怪谈领域就闯进去挣物资奖励,交不起房租便住天桥底下,或者烂尾楼里,更甚者在街巷徘徊并实施抢劫。
市民和政-府对既懒惰又凶狠的流浪汉深恶痛绝,于是驱赶他们到城中村流浪,禁止他们随意离开。
久而久之,城中村成了红色街区,吸引黑恶势力进驻,是罪犯的天堂。
不过,他们不会轻易袭击办案的警员,这是流浪汉和罪犯遵守的潜规则。
而当一辆铮亮的机车驶入红色街区,路边有人拿起手机。
机车准确无误地驶到案发地点,与警车停靠在一块。
看守警戒线的两名警员认得机车和机车的主人。
下车的女人短发利落,英姿飒爽,冷艳的容颜犹如带刺的玫瑰,右耳的荧光绿耳坠彰显她的身份。
围观的流浪汉和小混混,眯眼打量她。
“鹿队长?”
鹿苗对看守现场的两名警员表明来意:“案发现场可能和我的任务有关,我需要进去。”
“你等等,我进去问队长。”
她安静地等待,看向另一名看守的警员。
警员挠脸讪笑,眼下带淡淡的乌青,神色憔悴。“在干活呢。”
他正是从南江植物园逃出来的唯一一名警员,也是她曾经一起逃生的同伴。
“你——”
回来的B警员打断鹿苗的询问。“鹿队长,队长同意了。”
鹿苗翻过警戒线,问B警员:“和你一起守警戒线的同僚叫什么名字?”
“陈展钦。”
她点点头,前去看尸体。
尸体被搬运到地上,法医正在检查。
尸体光溜溜,平坦的脸部使脑袋像一颗蛋。根据尸体的性-征,为男性尸体。
“老李,垃圾桶里面有死者的衣物吗?”鹿苗问刑侦大队长老李。
“垃圾桶里面有又破又脏的衣服,需要法医鉴定属不属于死者。但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只是流浪汉的衣服。”
鹿苗蹙眉。
尸体确实光溜溜,连外伤也没有。
“棘手了。”法医摇头叹气。“死者的死亡时间不在24小时内,身体没有明显的致命伤,肤色苍白泛青没有尸斑。我简单地检查过,发现死者的体内缺失血液,需要解剖得出进一步的尸检结果。”
“缺失血液?”老李骇然。
鹿苗暗自惊讶,思绪万千。
“哎呀呀,鹿队长来了红色街区,怎么不告诉我t一声?”
听见令同行避之不及的声音,鹿苗的脸色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