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迁就一下我吗？”她轻轻努嘴。

“怎么迁就？”

“你坐下来。”她发令。

他擡手碰碰鼻子，依照指令坐在旁边。

她轻轻靠过来，头枕在他肩上，“让我靠一下。”

电影开场，片头曲飘渺深情。

她动下身子，坐直推搡他，“顾孟生，我这样靠着不舒服，你胳膊碍事。”

“那怎么舒服？”他问，索性展开右臂搭在沙发上，“这样呢？”

她点头，蜷腿窝在他身侧，浑身压着他，又软又轻。

他的侧颌与她额头恰好紧贴，她浑身的沐浴香灌进他鼻腔，被他悉数侵占。

她又动下身子，额头在他下颌蹭蹭，“冷。”

“那我去拿件衣服。”他欲起身，她的胳膊却圈过来，在他腰上收紧。

“拿衣服干嘛，麻烦死了。”她嘟囔，“这样就不冷了，你身上很热。”

他半攥拳，又松开，“撒手，别耍流氓，给你拿件衣服盖。”

她不撒手，也不擡头看他，兀自嘟哝：“不是说今天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别跟我这儿偷换概念。”

“我没有。”她收紧胳膊，昂下头，“你看他们，不认识也抱。”

他扫见电影，主人公一见钟情，缠绵入骨的拥抱。

“抱下也不犯法。”她补一句，“我们又不是没抱过，干嘛这么生分？”

他笑，神经紧绷，“不犯法，但——”犯他心。

她擡手点在他唇上噤声，“不要吵，看。”

手指滑下之际，他忽而大胆捏住，攥在手里不想撒开。

她微微擡眸。

他吭哧一声，“许你耍流氓不许老子耍？”

她咬唇。

他笑：“不犯法的事，你能干，我不能干？”

“能。”她答，也温柔笑。

电影演到三分之二，她迷糊过去，呼吸细细密密铺在他下巴处。

他摇了下怀里人，没动静，便攥紧她的手，在唇上摩挲几下。

怀里人动了动，收回手圈紧他的腰。

等她睡熟，他脱身出来，把人抱进里面睡，自已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大雨洗礼过后，天湛蓝深邃，淡淡抹了几丝云，若有若无。

阳光洒进来，顾孟生擡下眼皮，因光线刺眼又阖上，抻抻腿，这才清醒。

他起身，推开半掩的门，里头依旧睡得沉。

他绕进去洗漱，等洗完，换件衣服出去买早饭。

宋嘉文的车已在门口停着，一大早就来了。

两人打个照面，宋嘉文笑笑：“我知道染染在你这儿。”

顾孟生把人请进来，“她还没起。”

宋嘉文坐在外面椅子上，往里瞟了瞟，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应该问点什么，他想，但不知该怎么问。

顾孟生这时发话：“替她想个理由，回去怎么跟她爸交代。”

“你做的事，也该你交代。”宋嘉文带着醋意，往里瞟了瞟。

顾孟生笑笑，“让她借宿一晚而已，有什么可交代的。”

“你们再这样下去，卫叔迟早知道。”

顾孟生舔下唇，不说话。

昨晚，他不该被她带节奏，至少不该抱，看看电影倒无妨。

宋嘉文嗤笑，“还说只是借宿？你做了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故意来一句，眸子幽暗几分，心里却舒坦点。

宋嘉文捏着拳，想揍上去，可没理由，空攥几下拳后松开，“自欺欺人也得有个限度。”

顾孟生皱紧眉，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她爸那边交给你了，别让她为难。”

宋嘉文点头，“这我知道。”

“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守着吧。”

宋嘉文在里头等着，等不久，索性进去敲门，里面人这会儿刚醒，看见宋嘉文时，冷冷抛给他一句：“这么早就来给我爸爸当说客？”

走出去，在外头沙发上坐下，没见顾孟生的人。

宋嘉文说：“他出去买早饭了，我们谈谈，染染。”

“我不想回去，你跟我爸爸说，让他别管我了。”

“你别意气用事。”宋嘉文叹气，“我要能劝住卫叔，能这么早来堵你？好不容易安抚住一晚上，不然昨晚他早翻天了。”

卫以染心口一紧，鼻子酸，“他管好他自已吧。”

“染染，别任性。”宋嘉文替她擦擦眼角的泪，“阿姨也在家里等你，跟他们好好说，不管怎样，他俩能瞒这么长时间，总归是不想伤害你。”

早饭就在附近，走几十米就有摊位支着，因此顾孟生很快回来了，拎着豆浆包子过来，放在她眼前，“吃点，然后跟他回去。”

“我不回去。”她擡头看他，执拗不堪。

“事儿总要解决。”顾孟生笑，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她盯他几秒，没胆子再闹，但想起昨晚他说的，心又莫名安稳下来，乖乖吃饭，“吃完就走还不行？”

宋嘉文舒了口气，心放回肚子里。

吃完饭，宋嘉文带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