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被人打几下,拔几个指甲而已,许随又不会死。
但他,怎么就偏偏狠不下那个心呢……
无名指上的戒指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拿下来的时候连带着被撕碎的血肉一起。
“今天,是我输了。”
戒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格外刺耳。
路过许随时,贝西朝停留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今天的雨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下个没完没了,把人的心都搅乱了。
厂房的门也变得格外重,明明来的时候很轻的,可现在却怎么也推不开。
“贝西朝,你以为,今天你还走得掉?”
周明朗拿了一根棍子,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边站了好几个壮汉。
“周明朗,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动三爷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许随有些急了,快步上前挡在了贝西朝的面前,把人护了严严实实。
贝西朝看着眼前的身影,如果是在刚才,他一定会感动到落泪,觉得自己没有白疼许随。
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
怎么现在还能这么坦然自若地满口胡话,自己该给的东西,该受的羞辱,不是全部受着了吗?
“不在这里把他给解决了,留到以后只会成为一个威胁!你忘了,贝西朝就是一匹狼!”
周明朗想不通,之前什么都答应自己好好的许随,怎么就在贝西朝的身上犯浑。
两人似乎吵了起来,可贝西朝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听他们吵些什么。
无非就是,自己该死还是不该死。
强硬了这么些年,他也累了……
“三爷!”
——-——
贝西朝竟然做梦了,要知道他好久都没有做过梦了。
梦里,许随还是6年前刚来自己身边的样子。
怯生生地叫着自己“三爷”。
他的一点一滴,都是自己已亲自教的。
梦里的许随什么都不懂,什么点都要问,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
“三爷,三爷……”
……
“三爷。”
奇怪,怎么现在许随的声音粗了不少。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到了床边,脚步也很熟悉。
“我要,喝水。”
朦胧中,他的身子被扶了起来,拢进一个温暖的怀里舒舒服服地靠着。
没等他再次张口,一杯温度刚好的茉莉茶已经送到嘴边。
“三爷,还要吗?”
再次响起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几乎是条件反射的。
贝西朝从他贪恋的温暖中弹了出去,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赵翔呢?”
贝西朝哑着声音问道,既然是在他的宅子里,那赵翔是一定在的。
“三爷,我再帮你倒一杯吧。”
许随没有回答,只是又倒了一杯茉莉茶。
看来不用问了,赵翔是跟着他的老人,无论是许随和周明朗都不可能容得下他。
“许随,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虽然他不想像个泼妇一般,一定要寻根问底,但他自认没有对不起许随的地方。
“三爷,原本一切都好好的,是你逼我的。”
许随回答的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