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舸呵呵笑:“以后我总要住这儿的嘛,那你不就是我房东?”
他说着手脚并用,把夏芫圈在自己怀里。
夏芫微微往后靠,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他的怀里。
土豆不知道怎么想的,踢踢踏踏地走过来,爬到夏芫腿上坐定,重新蜷成一团睡觉。
夏芫愣愣地坐在地板上。
身前是土豆的温热柔软,身后是南舸独占欲极强的拥抱。
她在自己的房子里,被自己不大的世界包围住了。
暮春的暖阳不甘心就此落下,倔强地从层层叠叠的云海中探出半个身子,把橘红色的暖阳落在了她的阳台上。
夏芫闭上眼,享受着这份巨大的幸福感。
她用勺子给南舸挖了一勺子蛋糕,看也不看往脑后送,南舸低头接了,咽下蛋糕,却又凑到她耳朵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房东,你看我怎么付房租比较合适呢?”
夏芫眯眼笑:“你觉得呢?”
南舸声音低了低,一本正经道:“你看肉偿怎么样?”
夏芫就知道他肯定没好话,反手往后摸:“那我得验验货先。”
南舸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沉沉:“不是早就验过了吗?”
“那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两天内把腹肌吃没了呢?”
南舸捏着她的手往肚子上按,声音越发危险:“验货可以,后果自负,我不介意在地板……”
夏芫嗖一下收回手,面不改色地吃蛋糕。
南舸也没继续闹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把她圈在怀里,陪她看到夕阳下沉,只留下满天苍蓝色的云。
“我喜欢这间房子。”夏芫忽然道,“我觉得我在这个城市从此生根了。”
她低下头,没注意到南舸出奇的安静。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感觉自己没有家。”夏芫轻声道。
兴奋之后是怅惘,蛛网一样,原本之前散落在记忆海里,此刻却被捞起来,缠上柔而韧的丝线,再经由情绪的脑补,织就一张密密实实的大网。
南舸心里想的却是另外的事儿。
他有家吗?
他有房子,名下好几套,都是他爸给他买的。
远的不说,就这个小区,一期那边,距离a大更近的地方,就有一套八十九平的小三室。
但南舸从来没有去住过,甚至连门钥匙都不曾换过——按理说,装修完之后,是要换掉锁芯的。
住在哪里,对南舸来说,没什么区别。
和家人住一起的记忆从来不算美好,是哥哥无缘无故地抢占他的东西,是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哥哥从小吃过苦,你让让他。
再后来,就是他冷漠的脸,和母亲抱怨他越长大越叛逆,是事业有成的哥哥,被作为榜样来向他标榜。
南舸失笑。
那样的家,没什么意思。
但他喜欢夏芫的小房子。
说是两室,其实只有一间大点的房间可以当卧室,另一间很小,只能当书房用,大点的简易床都塞不进去。
南舸喜欢,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和夏芫挤在一个房间里,夏芫走到哪里,都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内。
而且,最关键的是,在这个房子里,他发现夏芫格外地柔软和放松。
像一只被晒软了的猫,暖烘烘,懒洋洋。
不戒备,不自卑,安全感十足。
南舸把毛茸茸的头搁在夏芫的肩头,开始期待他肉偿房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