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顶层的套房后温榆去冲了个冷水澡，出来后开始打喷嚏，她打电话给前台说要热红酒，服务生在两分钟后送了热红酒上来。
她其实是第一次喝热红酒，本想喝热姜茶，但她怀疑英国的酒店和大街上不会有这种东西，于是只好找代替品。
喝完两口她就皱着鼻子喝不下了。
一点儿都不好喝，她只尝到酸涩。
回床上躺下，翻来覆去半小时才睡过去，再醒来才发现她睡前没开灯，醒来时漆黑一片，窗帘严丝合缝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她摸索到床头的手机，借着亮光打开灯，整间屋子的灯全部打开，亮到刺眼亮到眼睛疼。
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夜景绮丽，隐约听见几下钟声。
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整。
她睡了多久？
沉思半晌，她拨通内线，叫了一份迟到的晚餐。
正吃着，有人按门铃。
她愣了几秒钟，走去玄关那儿打开猫眼。
门外站着岑亦白，外套搭在臂弯，蓝色条纹领带系得一丝不茍，他不时擡手看腕表上的时间，随即从兜里掏出手机。接着，她的手机不断响起悠扬的铃声。
她摁断了。打开门。
岑亦白二话不说走进来，随手带上门，拽松领带结，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
桌上烛火跃动，服务生点了蜡烛，一桌子的食物玲琅满目，一杯热红酒搁在桌旁，杯口还有口红印。
他坐下来，用她的刀叉吃了点儿东西，随即擡眼望她，她坐到他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他任由她看，等吃够了，他停下，慢条斯理拿餐巾纸擦拭嘴角。
她说：“吃饱了吗？不够再叫一些吧。”
“七点吃过了，现在这顿只是夜宵，随便吃点。你这顿是晚餐还是夜宵？”
温榆道：“算是晚餐和夜宵的混合体。”
“……”
岑亦白按内线通知服务生进来收拾。
服务生离开后，他坐到办公区域开了她的笔电，道：“忘记带自己东西，借你的发一份邮件。过来，解一下密码。”
温榆走过去，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下几个按键解了锁，随即坐到他旁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说：“你之前在哪儿应酬啊？为什么什么也没带？”
“刚下飞机，平时住的那家酒店离这儿近，就过来了。你不欢迎我？”
“……没有不欢迎，你快发你的邮件，我困了，你敲键盘噼里啪啦的我怎么睡啊。”
岑亦白盯着屏幕，两只手飞快敲着键盘，嗓音很沉：“那就别睡。陪我。”
“想得美，谁要陪你。”
她扔一个抱枕过去，他扭头躲开了，身手矫健。
她又扔一个过去，不砸到他誓不罢休的气势。这次岑亦白没躲，让抱枕砸在自己身上，随即将抱枕放在背后垫着，两只手依旧噼里啪啦飞快地敲键盘。
一分钟过去，邮件写完，岑亦白按了发送，抄起电话打给前台吩咐了几句什么，十五分钟后服务生送了一套衣服来，包括睡衣和一整套的西装。
今晚他格外放纵了些，节奏和频率都和平时不太一样，好几次温榆险些尖叫出声，狼狈地被他摆弄成各种姿势。
最后一次是在浴室，他对着镜子吻她，湿漉漉的长发打结一样纠缠起来。
她两只纤细的胳膊有气无力勾着他的脖子以免自己掉下去，背后是铺满水珠的镜面。
摇摇晃晃的灯光朦胧湿润，温榆把手紧紧抱在男人脖子上以减轻冲击带来的震颤，生怕掉下去，悬空的感觉并不好，没有安全感……
耳边是他低沉压抑的喘息声，见她走神了，他吻着她的耳朵，大手揽过她的腰吻她，往前深送。
她猛然抱紧他的脖子，长睫毛在紧闭的双眼上颤颤巍巍，语调泣不成声般可怜。
“宝贝，睁开眼，看清楚一些。”
“……”
被翻了个身，她双腿落了地，盯着镜子里的人一脸茫然。
女人狼狈的面孔上潮红一片，发丝乱糟糟地贴着额头颈项上，细细的吊带在肩头半垂着，锁骨周围一片粉色痕迹，水雾弥漫的夜晚，连他的嗓音也变得格外清晰。
接着她被人从身后抱起来，双腿腾空。
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所有暴露在灯光底下，羞赧之情像藤蔓一样爬上来，她不断摇头求饶，岑亦白只是吻着她的耳朵轻柔道：“乖，一会儿就好。”
“……”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结束时她整个人都筋疲力竭，连话都不想说。
岑亦白抱她去浴室清理了一番，泡了澡，他扯了浴巾裹她身上抱回大床，吹干头发，替她穿上睡衣。
全程某个人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死尸一样装死。
唔，她不是累到睁不开眼才这样，完全是因为刚刚在镜子那里看见的画面对她冲击太大，她看得脸红耳热，完全不想看见他那张事前事后都全程冷清的面孔。
“岑太太，今晚不过三次。你这样，好像我折腾你一晚上。”
“……你别说风凉话好不好，哪有人那样的，你太坏了。”
“坏？你指哪些环节？对着镜子那样？还是灌进去太多？”
“……”
温榆扯了被子滚到一边，须臾，他上了床，大手搂她过来抱着，轻柔拍着她背部，吻着她额头问：“你有心事。别藏着，跟我说。”
“我没有心事。”
“温小榆，你的心事藏不住，快点告诉我。否则，下次还对着镜子。”
“……”
她权衡利弊几秒钟，很快就泄了气。
“今天跟你前女友在大堂偶遇了。聊了会儿，很不愉快。”
岑亦白拍着她背的手一顿，沉吟几秒，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嗯……没什么。她来炫耀，说禾果五亿投资的电影女主角是她。听她的意思，是你的意思。”
“这么弯弯绕绕。你意思是她跟你炫耀那部片子让她出演女主角是我的主意？”
她点点头，用手戳他的心口位置：“我不是在意这些，主要是她跟我说你和她接吻还有……上床。你跟她那样了……几次？”
“零次。”
“……”
他的回答很果断，她无法判断他是撒谎还是太镇定太狡猾。
过去已经过去，她不是想抓着以前不放，只是周薇予亲口说这些话，她不得不在意。
“岑太太，我跟你说过，除了接吻，跟你做的那些事儿我没跟任何女人做过。”他说着，在她唇上吻了吻。
过了会儿他叹了口气，说：“我跟她一开始不是真的谈。”
“后来呢？”
“后来她要求和我来真的。我拒绝她了。因为我回国探亲，遇到了你。”
温榆愣了愣，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没遇到我你就会答应她？”
“温小榆，别钻牛角尖。如果只是假设，假设不成立。”
“她那么漂亮，我不信你对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我承认她很漂亮，也对她有过好感，但仅仅只是好感，毕竟你也知道，她是漂亮的，我不可能无动于衷，除非我不喜欢女人。”
“温小榆，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但对我而言，你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