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温榆?我一会儿要开会哦,你快点说,什么事儿啊?”
“童总,我跟一个男人打算今天领证了,事先没告诉你我很抱歉,你还打算继续签我吗?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他商量,等过两年再登记……”
“啊?登记结婚?你说的那个男人,是岑亦白吗?”
“……嗯。”
“额,岑亦白要是得知我敢阻挠你跟他结婚,说不定来真的,像对付梵星娱乐一样对付盛柠呢,他不过随便动一下手指,梵星娱乐居然就倒下去了……你就跟他结吧,没事儿,大不了咱们就对外宣传你还是单身,隐婚嘛,不少人都这么干。”
“童总,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先提前祝你新婚快乐,办婚礼的时候记得请我和我家老许去参加哦。”
“……好的童总。”
童柠先挂断电话,手机里嘟的一声,温榆握着手机慢吞吞走回去。
岑亦白一副看穿一切的笃信神情,笑问:“去和童柠打小报告?”
“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不同意?”岑亦白冷笑一回,表情有点冰冷,“那就别跟她合作。”
“没有,她同意了。”
岑亦白双腿交叠,此刻换了边,一只手支撑着下颌,姿态雍容闲适,一张普通的椅子被他坐出了龙椅的味道。
额,她差点以为这里是他的办公室。
“盛柠一个小公司,童柠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许开尧,能力马马虎虎,比他老婆强不了多少。况且,我太太,值得更好的。”
他说到这儿一顿:“盛柠不签你,你不如来找我,我可以开一间公司,只捧你一个人。”
“喂……你别开玩笑了,开公司不是儿戏,你别乱来。”
她只当他是无理取闹,低头拿起笔看那些打印文件,准备签字了。
她这副样子好似老公不过是在吹牛,但实际上,她的男人还真有那种把开公司当成开香槟一样简单的能力。
他早已签好名字,所以她一咬牙,奋笔疾书也签了,之后,二人在上边按下各自的红手印。
拿到那本红色小本本的时候,温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岑亦白把他的那一本交给她。
而他从她手里拿过她那一本做比较的时候,她知道这一刻自己真正是某一个人的太太了。
二人牵着手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日头挂在正空,有点热,蓝天是蓝宝石的颜色,白云几朵,很快被风吹散,像轻烟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饿不饿?”他替她系好安全带。
温榆把两本结婚证收进包包里,说:“你想吃什么?”
“老婆吃什么我吃什么。”
“……”
半个钟后,二人找了一家中餐馆解决午餐,至于为什么不回家,岑亦白给出的说法是,一会儿要去购物,像普通夫妻一样。
温榆一向小鸟胃,吃得不多,通常只吃半饱就会停筷,而岑亦白却叫了一桌子菜,满汉全席似的,最后吃不完的只能打包带回去。
“一会儿去买什么?”她问,一边翻出红色本子看啊看的。
岑亦白用手机开了导航,黑色瞳仁漫过一丝深刻的情绪,嗓音克制:“买点东西。”
“……”
等于没说。
车子停在市中心购物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凉森森的气息窜入鼻头,温榆不禁打了回喷嚏,下一秒,肩上多了一件西装外套,上好的羊毛面料制成的手工西装质感极佳,她忍不住摸了又摸。
二人走进一家大型连锁超市,悠然自得穿行于货架之间,每一次对视都能看见对方脸上浅淡的笑意。
似乎久违了,他们。
不过买了一些零食和日常物品,竟逛了快一小时,而温榆竟不觉得逛了很久,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很快。
结账的时候,岑亦白在她耳边说一句“等一下,拿点东西”便扔下她往收银台旁边的货架走去。
她以为他买烟,可一想,他抽的烟在市面上不流通,应该不是买烟,于是好奇地朝他望过去,随即脸上的笑容僵硬下去,脸颊变得通红。
只见他极为淡然地站在那儿,每一样都拿起来看一看,像是在货比三家。最后他将心仪之物摞进推车里。
温榆只好装没看见似的看别的地方。
离开超市走向地下停车场的途中,林蕙又打来电话,温榆松开他的手,特意走到一处空旷处接听。
不是防他,只是怕她自己说漏嘴,林蕙如果得知她已和人领证,估计会说些情绪激动的话,她不想让他听见这些话。
“喂?妈妈?嗯……吃过了,你还没吃吗?啊……好,我看看……后天可以吗?好,那我先挂了……我和朋友在外边买东西。”
挂断电话一回头,岑亦白就站在离她两米的地方看着她,黑色瞳孔流淌着暗沉的光泽,似一头蛰伏野兽在屏息等待猎物。
她有些心虚地把手机收进包包里,朝他走过去。
他顺势揽住她腰,圈紧了,勾下些脑袋盯着她看,她躲开他的视线,有些茫然:“怎么了吗?我……唔。”
他堵住她的唇吻了好一会儿,结束时,她眼尾泛起一丝媚态,眼睛也有一点点红,朦胧的眼睛更为美丽。
男人英俊的面庞划过一丝笑意,抵着她耳朵问:“和妈妈说话,不能让老公听?”
“嗯……以后,等以后你和我妈妈关系变好一些,我就不会在接她的电话时躲着你了。”
“这么谨慎?”岑亦白顿了顿,“过几天要回老家?能不能把我也带回去?”
“你真的要跟我回去一趟吗?”她很惊讶。
“和老婆回老家拜访岳母不正常吗?宝贝,怎么大惊小怪。”他的话语说得很轻松,似乎他和岳母的关系并不剑拔弩张。
下午二人去电影院看了电影,趁着夜色回到家时刚好七点,厨娘已张罗好饭菜。
今日有两道东星斑做的菜,一道清蒸,一道海皇东星斑,厨娘说用新鲜的高汤做的,尝起来一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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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东星斑做得很甜。”
晚上十点二人洗漱完打算休息时她说了一句。
岑亦白正坐在沙发那里用笔电跟亚特兰大那边的高层对话,闻言,只是微微推了推只有工作时才会戴的金丝眼镜,随即朝她淡然一瞥。
那道目光里包含着许多情绪,而她并没有察觉,自顾自地站在床边抖一床被子,身上的裙子包着曲线显得曼妙而动人,一头随意披散在肩头的乌发衬得她纤长的颈项更白皙,像白雪似的。
男人喉结略微一滚动,目光落回屏幕上。
多名高层就恶意收购一事在向他作紧急汇报,而男人只是云淡风轻地听完,操着一口流利地道的英文——
这副八风不动的态度,仿若他远在亚特兰大那间科技公司不是正陷入一场恶意收购风暴的漩涡,而只不过是被竞争对手在网上泼了脏水而已。
他本应在书房,或者,去家里专门设计出来开会用的高科技会议室开视频会议,却因为今日新婚,而他为此不得不改变了原有习惯。
新婚,怎么能因开会冷落自己太太。
结束会议后他取下眼镜,招手叫温榆过来,温榆便乖乖往他那儿去了,被他大手一捞抱去腿上坐着。
他亲着她的耳朵,嗓音有点哑。
“已经结婚了,还要我去睡书房吗。”
不等她说话,他已抱她换了一个姿势抱着,分着腿,面对面坐在他身上和他对视着,目光灼灼,只需一个眼神,她就会化掉。
男人英俊的面容愈加沉静,似高山白雪冷冽卓然,可说出口的话却令她几乎无处可逃,每一句话都带着温度似的灼烧着她。
“今晚要对宝贝做出格的事情。”
“做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