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中午十二点,剧组正在给群演和工作人员派盒饭。
片场几个主演都有各自的生活助理提供午餐,通常不吃剧组的盒饭。
因为今天就要杀青了,整个剧组的氛围都很轻松愉快。
不过宋嘉泽和章承熙这几天都经常冷脸,好像不是很高兴。
两个人正在对戏,帅哥同框自然很养眼,忽然,章承熙走神了,他看向宋嘉泽身后缓缓走来的温榆,对他说:“一会儿再对吧。”
宋嘉泽半点了点头。
温榆走过来时,二人已经坐下来。
今天要拍外景戏,烈日炎炎,休息的区域撑开巨大的遮阳伞,几乎是人手一把小风扇,宋嘉泽腿上摞着冰袋,章承熙则穿着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上身却穿着一件白衬衫,打着领带,上下穿衣风格如此不同,就很滑稽。
不过剧组人人都已习惯演员这样的打扮,天气太热了。
章承熙以为温榆来找自己的,却没想到她的目光连一秒钟都没停在他脸上,她看着宋嘉泽道:“宋老师,我有话跟你说,能跟我来一下吗?”
宋嘉泽点头,他放下台本起身随温榆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温榆开门见山:“宋老师,浅浅她已经找到正式的工作了,所以她想跟你辞工,你还是另外找一个生活助理吧。”
宋嘉泽脸色有些古怪,他点了点头,温榆见他没什么话说,也就转身走了。
那件事她当然不会提,毕竟这是宋嘉泽和程浅浅的事情,她不好插手。
温榆走回去的时候,黎黎在她的位子那里吹电风扇,而面前的小桌子上有几瓶冰汽水。
黎黎见到她后开心地说:“榆姐,章老师请你喝饮料!”
“……嗯,你喝吧。”
黎黎神经大条,也没多想,虽说章承熙那次和温榆表明了心意,但这件事儿也没什么。
黎黎打开一罐冰可乐喝了半罐后说:“榆姐,你回车上吃午餐吧,那儿凉快。哦还有,刚刚有个人来给你送午餐,她说是岑先生派她来送餐的。我看那盒子很高档,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米其林餐厅出品,一定很好吃!”
温榆于是回车上吃午餐。章承熙忽然来了。她只好擦了擦嘴。
章承熙坐下后一脸愠怒,她根本不清楚她到底哪儿惹他了。
而她无辜的表情刺激到了章承熙,他上前捏住她的一只手的手腕,用了点力。
“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章承熙还是捏着她的手腕不放,声音压得很低:“温老师不会是和宋老师也有点事儿吧?”
“你太过分了章承熙,我跟宋老师没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我跟你说清楚了不是吗?你一定要闹得难看吗?”
章承熙略微动容,松开了她。
“抱歉,我不是想故意弄疼你,我太激动了,看见你和宋嘉泽……我以为你跟他……”他顿了顿,“好吧,我相信你说的。”
“……”温榆低头想了想,“章承熙,你以后别这样了行吗?你不是我的任何人,为什么做一副我事事需要你同意的架势?我跟你只是一起拍戏的同行,仅此而已。请你立即离开这里。”
“看来你是攀上高枝儿了。”
章承熙莫名其妙地说完这句后便下了车。
停车场那里忽然开来一辆迈巴赫,京A连号五个三的牌照特别吸睛,不少人都有意无意往经过那儿想要一探究竟。
其实岑亦白几乎没有来《心墙》剧组探班过,所以这辆车对剧组的工作人员来说很陌生,但即便他们不知道车主的真实身份,京A的连号牌照也差不多已经等于告诉他们车主的身份非富即贵了。
安妮先下车,随即小陈拉开后座车门。
车上下来的男人表情肃穆,一脸冷冰冰的神情让人不寒而栗,名贵的手工定制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挺拔利落,熨帖得极为合身的双排扣西装一侧的口袋上,方巾折了几褶,他微擡手解开西装的扣子时,腕表的表盘和链带在阳光底下反射着幽冷的光。
不过一套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再将西装褪下交给安妮的动作,他做得游刃有余并显得毫不夸张,似乎这不过是他的日常。
安妮将外套叠好放到后座上,随即对小陈说了什么,小陈立马去跟剧组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很快就有人举着大喇叭对大伙儿喊:“禾果影业的侯总请大伙儿喝奶茶啦!一共五百份!人人有份!喜欢喝的可以多拿!”
很快,一辆白色面包车开进来。司机拉开车门,一车厢的奶茶冒着冰汽。
群演和工作人员听说出品人爸爸请喝奶茶,立马一窝蜂围过去。
“谢谢侯总的奶茶!”
“侯总威武!”
“侯总大好人!”
几个场务和副导各种神经一样的吹捧,安妮在一旁忍俊不禁,她看着面前淡定的“侯总”本人,低声问了句:“岑……侯总,需要我去请温小姐过来吗?”
男人却不答,擡脚往那辆白色房车去了。
几个女演员的目光像黏糊糊的糖浆一样粘在他身上,一边捧着奶茶交头接耳。
“那位就是禾果影业的侯总吗?好帅啊我的妈。”
“不是传言他在捧赵梦璐吗?来探班?”
“可能吧?”
几个人叽里呱啦地讨论着资方爸爸的秘辛,谁知猝不及防间,他却拉开女主角那辆白色房车的门上了车。
温榆老早就看见他那辆牌照超级打眼的迈巴赫了,她一直没下车,不是因为要等他过来,而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大张旗鼓跑来这里探班。
男人刚坐下就用大手把她给捞了过去,紧紧圈着她的腰肢,不断收紧力道,唇擦着她的耳珠冷道:“刚刚章承熙找你对戏?”
“不是……”
原来他看见了啊。
温榆不打算隐瞒他,但她又觉得没有必要让他以为自己这么着急地和他解释……这就好像她很在乎他的看法一样。
她有时候也挺轴的,就嘴硬。
“那他来找你做什么。”岑亦白把车上窗帘都拉上,掐着她的下颌便堵住她唇亲。
一想到外边好多人,她就不敢乱动了,生怕别人察觉到什么动静,于是整个人一动不动地被他抱腿上亲了又亲,她像僵尸一样肢体僵硬。
幸好这次岑亦白没把她怎么样,放过她的唇后便替她整理了会儿揉得皱巴巴的衣服,他慢条斯理替她系着衬衫的扣子,修长的指节交替动着,让她想起夜晚的那些。
她脸色很红。
他的嗓音极淡:“他找你做什么?不要以为让我亲再装傻充愣我就不追究了。要我继续?”
“别……”
“那就跟我说。”他咬了咬她的耳朵。
温榆想从他腿上下去,但他箍着她的腰不放,她只好作罢,慢吞吞地解释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岑亦白笑了笑,眸色浮起一丝玩味:“哦,他缠着你,对你表达爱意,对吗?”
“……”
温榆脸色更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自在。
明明不是她的错。
除了自己,她不能控制任何人的行为。
见她不出声,并且一副出神的模样,岑亦白蓦然圈她的腰更紧,勒得她有些不舒服。
她还没表达自己的不满,他已堵住她的唇又亲。
他很用力,像在发泄自己的不满,放过她时她喘着气,而他又吻上她耳朵道:“他有没有像我这样亲你碰你?”
“没……他没有。”
“最好没有,如果他敢……”
他顿了顿,没再说。
过了会儿,他放过她,随意在她唇上亲了亲,一副冷酷又特别拽的神色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即他下了车。
他的领带刚刚被温榆拉拽得松掉了,但他没有处理,好像他故意让别人看到他的领带上了一趟车后就变得松松垮垮,那么刚才车上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