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黎的想法实在过于美好,不真实,但听着怪让人高兴的,所以,温榆没有反驳,欣然接受了小助理美好的祝愿。
“好了黎黎,先收起你的美好愿望,你告诉剧组的人,我会在九点之前赶到片场,让房车在金银广场那边等我,具体位置我一会儿到了给你发定位。”
挂断电话后,温榆转身要下楼去吃早餐,不过她刚从阳台回到房间,便撞见岑亦白从外边走进来。
他昨晚依旧睡在隔壁的书房,不过这一次他带了一床被子过去。
“睡得怎么样?有没有被雷声吵醒?”岑亦白一边进衣帽间一边问。
她没跟过去,因为他进衣帽间一定是去换衣服。
不过她猜错了,他的习惯是,早上先去洗手间洗漱,之后简单冲个凉再去衣帽间换衣服。
他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上半身裸露着,胸肌上挂着水珠,性感的锁骨和喉结闯入她的眼帘。
她没想过他会什么都不穿就走出来,虽然……也不算什么没穿,但只围一条浴巾实在有些过分了。
她转过身去。
岑亦白很快去衣帽间换好了衣服,黑色的西裤浅蓝色的衬衫,这身简单的装束把他的身材衬托得挺拔清瘦。
他的发丝滴着水珠,一步一步朝温榆的方向走去。
她听见动静后没有动作,等了几秒,以为他走了,于是慢吞吞转过身,可一转身,却发现他还在那里,离她不过一米远。
这一次倒不用捂眼睛了。
见她窘迫,岑亦白只淡声道:“不敢看?以前你不是没见过。”
“……”
她咬了咬唇:“以前是以前。”
岑亦白一笑,眸子里涌现着一股掌控全局的狂傲情绪。
“现在你也可以。”
“可以什么?”
“看。”
“……”
很简略的回答,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以前……这样的情形其实也就那么一次。
那一天是她上大学后的第一个暑假,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
前一天她给他打电话,告诉她自己买的高铁票的发车时间,如果他赶得及,会跟她一起回檀城。
临出发去高铁站之前,她坐在空荡荡的宿舍内又给他打电话,可是他迟迟不接,她以为他或许是在飞机上也不一定?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必须走,不然会赶不上高铁。
那就在檀城再见吧。
抱着这个想法,她独自带着两只大大的行李箱出发去了高铁站。
那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经历这么长的旅程,而开学那会儿,有林蕙陪着她来,现在返程,她只能自己回家。
申大所在的申城离檀城很远,乘高铁也要六个多小时,有时候也许需要七八个小时,对于她而言,这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上大学之前,她没独自出过远门,也没有独自一人跋涉长途的经验,所以她内心有些忐忑,或者说不安。
上车前她再一次给岑亦白打电话,可惜还是不通。
很幸运,列车经过六个半小时的行程终于在晚上九点开进了檀城站,而她找遍了高铁站各个出口,却没有发现林蕙的身影。
那一刻她有些难受。
回程的前夜,她和林蕙在电话里第一次暴发了激烈的矛盾,两个人针锋相对,林蕙要她和岑亦白分手,她不想分手,可林蕙的态度很坚决,如果她不离开岑亦白,那就不要再叫她母亲。
那时候的网约车没有现在这么多,出租车很贵,也许是她不走运吧,连一辆车也打不到,她拖着行李箱在站里等到十一点,最后一班车到站后,高铁站要清场了,所有乘客都要离开。
被工作人员询问一番后,她搪塞过去,说马上就走。
终于,她拨通了林蕙的电话。
“妈妈,我回檀城了……”
“我在外婆家,钥匙带了吗?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我怕在学校弄丢了,所以当初没带钥匙,我今早给你打过电话的,你没接……”
“没带也好,带了也没用,你胆子小,一个人不敢住,以前楼上那家人发生那种事情……”林蕙顿了顿,转移话题,“身上的钱够吗?还在高铁站吗?”
“嗯,我打不到车。”
“都十一点了你还在那儿?你一个人吗?那个人他也在?”
“他不在,他在美国……”
林蕙的嗓音变得沉了些:“小榆,你跟她不合适,你们……现在不说这个,你赶紧离开高铁站,在附近找一家宾馆住一晚,我明天回去。你别乱走,要不我给你表哥打个电话吧?他住的地方离高铁站不远,今晚去他那儿将就一晚吧。”
“不要,妈妈,现在我跟表哥不熟,而且表哥刚结婚,我不想做电灯泡,我去住宾馆吧。”
“……”
挂断电话,她带着行李箱找到一处出口,这时电话又响起来,她以为是林蕙,赶紧接通了,可是不是,是岑亦白。
她好高兴。
可以听见他的声音,她没那么不安了。
“哥哥,你还在美国吗?”
“不在,我在你身后。”
“……”
温榆转过身,眼眶一下子就热了。她像小鸡扑进母鸡怀里一样扑到他怀中,而他也像母鸡护雏一样用双臂拥她到怀里紧紧抱着。
岑亦白把下巴搁在她发顶上,温存了会儿,温热的唇轻轻地在她额上吻了吻。
她擡起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似不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怕他会消失。
于是他不顾高铁站滞留于此的乘客以及随时有可能过来打扰的工作人员,低头便堵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接了十几秒,不长,但足够让经过的人侧目而视了。
她有点儿害羞,把脑袋埋进他心口,闷闷道:“哥哥,这里不是美国,不流行在大街上接吻。”
“那怎么办?哥哥忍不住。”
“……”
由于她没带家里的钥匙,岑亦白只能送她去酒店住。
她本想找一家便宜的宾馆住一晚,但岑亦白说不行。她问为什么不行,他说便宜的宾馆隔音不好。
于是在他开好房间后,她犹豫了。妈妈要她分手,她却和男朋友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开房。这似乎不太好。
“怎么蹙着眉,不高兴?”岑亦白把她的行李箱交给酒店的服务生。
“哥哥,你只开了一间房吗?”
“嗯,只有一间。”
岑亦白牵着她的手走进电梯,门关上那一瞬间,他再一次勾下脑袋吻住她,她闭着眼睛由他吻着。
她很矛盾,妈妈的话言犹在耳,可是她真的好喜欢他,她控制不住地喜欢他。
电梯停了之后,他牵着她进了一间行政套房。房间里有两张床,有会议区,休息区,休闲区,空间很大。
他解释道:“他们只剩这间套房,现在是旺季,很多人来檀城旅游,不少酒店房间都订满了。”
她点点头,放下了戒心。
可是那天晚上还是有些擦枪走火,她被他摁在床上亲了又亲,如果不是林蕙打来电话询问她有没有安顿好确认她很安全……也许她会沦陷的。
岑亦白没有强迫她,他看出她的犹豫和不安,所以后来什么也没发生。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原因是他回来太急,没有收拾行李,所有没有换洗衣服,换下来的衣服送去洗衣房了,所以他只能围着浴巾出来,当然,他后来穿着酒店提供的浴袍睡在她的旁边的另一张床。
那一晚她睡得很沉,连噩梦也没做。
那天的甜蜜让她以为和岑亦白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就在那个暑假,她和他一别便是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