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娇哄 徐书晚 3121 字 3个月前

他一定不是那种会回头往后看的人,对他而言,过去就只是过去。

她跟黎黎简单陈述了和岑亦白之间的过往。

黎黎满心落寞,一边叹息:“好可惜啊,如果岑先生是榆姐你的男朋友,圈内谁还敢欺负你,岑先生可以喂你资源喂到撑不下,气死周薇予和宋乐儿,再把她们两个通通都踩在脚底下!”

“……”

温榆哭笑不得,对黎黎的脑洞表示,没有这种可能性。

这个圈子并不是有资源就一定红,艺人红与不红,要看自身的实力,还有观众缘,如果观众缘太烂,多少资源都捧不红,圈里也不乏资源咔,一通好资源喂下去,也只是刷足存在感,真正要做到大红大紫,除了资源傍身,还需要有足够的实力加运气,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更通俗一点来说,看命。

“我还是觉得岑先生很可疑,哪有分手这么多年还玩儿强吻这一套的啊?”黎黎百思不得其解。

温榆想了想,说:“也许是因为……他今天喝了很多酒,脑子不太清醒吧。再精明的人,也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不是吗。”

“……”

临睡前,温榆在外套的口袋里摸到什么冰凉坚硬的物件,打开床头台灯拿出来一看,是一只烟盒。

烟盒的样式很陌生,她敢肯定,市面上一定不会流通这种。

烟盒上面镶着宝石,一颗像钻,另外一颗不知是不是。

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这种烟是特供,市面上确实不流通,烟盒的质地是白金,外观镶嵌钻石,简直就像是一件艺术品,价格高昂令人望而却步。

他抽这种烟吗?是不是刚才他和她……不小心掉在她的口袋里了?

这个想法划过脑海,温榆好奇地打开烟盒看了一眼。还剩六根香烟。

烟盒那么精致,里面的香烟也一定很贵,扔了其实很可惜。

.

半月之后,温榆结束在京市跑组试戏的行程,得了空再度飞回檀城,她带着那盒香烟落地,第一时间联系了岑亦白的秘书安妮。

安妮给了她一个地址,下飞机后她来不及修整,人已经站在檀城CBD一栋摩天巨楼底下。

这是一栋双子楼中的其中之一,而这两栋双子楼是檀城CBD的新地标,全玻璃幕墙的外观反射着阳光,蓝天和白云,气势恢宏,被它反射的夜晚的霓虹同样绮丽。

只可惜,温榆很少有时间会在夜晚经过这里,不能一堵其风采,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拍戏,要么在租屋里找组讯投简历。

她给安妮再一次打了通电话。

“安妮,抱歉,又来打扰你,我可以将东西交给你吗?或者……我交给前台。”

“那样的话,东西可能不会回到岑总这边。温小姐亲自送上来好吗?岑总在接受一家财经杂志的采访,很快就结束,你可以亲自交给他,至于我,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忙,那麻烦你了。”

“……”

安妮先一步挂断电话。

温榆握着手机站在大楼底下神游了十几秒,最终还是站在了前台处。

前台告诉她乘电梯到顶层就可以了。

她忐忑不安地进了电梯,看着LED面板数字不断变化,又忽然萌生了退意。怎么感觉她好像是特意来送东西一样。

他会以为她是故意借机来接近他的吗?

电梯升至顶层,门开后,温榆做了几次深呼吸,随后迈了出去。

才走了几步已是别有洞天,光滑如镜的地板能把人照得清晰可见。

两个衣着亮丽的女白领急匆匆从一间办公室里出来,她们经过温榆时特意看了她几回,似乎她是什么奇怪的人。

温榆戴了口罩,没有戴墨镜,不过即使这样,应该也不会被认出来吧?

她又不红。

果然,那两个白领丽人进了电梯,她们讨论一会儿去哪里吃午餐,吃哪家,吃什么。

她在一间办公室前徘徊犹豫,差不多过去五分钟,里边走出来一个人,是安妮。安妮抱着一份文件,脸上挂着微笑。

“温小姐你来啦?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安妮看了看腕表时间,“岑总还在接受采访,还有十分钟结束。”

温榆点点头:“没关系。既然他很忙,这个……”她从包包里拿出那只烟盒递向安妮,“你替我交给他吧,我该回去了……那下次见。”

她一股脑儿将烟盒塞给安妮,这时办公室的门又打开。

办公室用的是感应门,似乎是自动打开。

温榆不经意将目光投向办公室内部。

入目是一间极大的办公室,但陈设极少,很空,除去办公桌办公椅,背后一排书架之外,就只有几张灰色的沙发,落地窗边几盆茂盛的绿植。

那位财经杂志的记者正在采访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戴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反着光,看不清他的目光是冷是暖,但男人英俊的面庞即使逆着光也依旧不减丝毫魅力,他的长相质感偏冷,冷白的皮肤,看人时,目光里那份从容和锐利总让人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这种压迫感在这一刻骤然攀升,促使温榆心跳加速。

安妮将烟盒悄悄放回温榆的包包里,随即关上办公室的门,一切都那么水到渠成,让人丝毫不会起疑。

温榆进退两难,只能先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等待他结束采访。

她走到一处沙发前站了会儿,随后坐下来。

那边的两个人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分给她。记者小姐很淡定,只是随意瞟了她一回,之后又继续采访,桌上放着一沓采访稿件和两支录音笔。

记者:“岑总,我记得您在接受《檀城晚报》的采访时提及,您曾有意向投资一家医药企业,在当时您就认为生物医药市场存在着巨大的机会,但后来您却没有投这家医药公司,事实证明您的判断很正确,这家医药公司后来暴雷……可当时这家医药公司如日中天,市值一路攀升,那是什么原因让您忽然改变了主意,拒绝给这家医药公司投资呢?”

岑亦白冷淡地擡手看了眼时间,这个举动让记者有些如临大敌,因为采访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

天知道她有多努力才得到这次采访岑亦白的机会,而她准备了好多问题,才问了一半,但岑亦白只给她二十分钟,现在已经过去十来分钟,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那个女人是岑亦白的什么人啊?女朋友吗?

记者有些八卦地想。

她的采访问题抛出去后,对面的男人稍做沉吟,锐利的目光直看得她脸红耳赤。

这个男人真的很帅,无论是皮相还是气质,都无可挑剔。

男人沉稳淡然,眸光冷冽,看着落地窗下一盆已经开花的茉莉花,淡声开口:“没什么特殊原因,我没有投这家医药公司,仅仅只是因为我当时正处于一种两难境地。”

记者:“岑总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难处吗?可以只谈公事。”

“当时,我刚刚担任杉一资本的全球高级执行合伙人,必须谨慎。这家医药公司旗下只有一款产品,我当时无法理解这家公司是如何发展壮大,所以当时,我本能地感到恐惧。”

男人顿了顿,目光划到温榆身上,而温榆低着头看手机,并没有察觉他这道目光是如何冰冷刺骨。

“有时候,我讨厌自己不够果决,做不到彻底的放手。”

记者并没有察觉到他话语中深层的含义,而温榆也同样迟钝,她只以为他在说投资。

对于这番话,记者有些不信,只以为岑亦白是谦恭。

岑亦白如今在业内大名鼎鼎,无人不晓,谁都怕他一次又一次抢占先机,譬如他投鳄鱼科技——

去年鳄鱼科技的C轮融资,杉一资本再一次抢走了领投的机会。

而鳄鱼科技B轮融资时,多家投资公司投资人犹豫不决,只有杉一资本果断出击。

于是,当鳄鱼科技一路水涨船高时,那些投资公司只能竞争参与鳄鱼科技的后续轮融资。

假如这些投资人提前一年投资鳄鱼科技,只需花费一亿美元,但因为错失机会,他们在后续轮中,需出资三十亿美元甚至更多。

“岑总也会感到恐惧吗?您有没有听说过,很多同行都说您身上具有鳄鱼的品质,贪婪果断,”记者忽然笑了笑,“并且非常的嗜血,就是很残忍,赶尽杀绝……”

记者说完,会心一笑。

假如说杉一资本的上一任掌舵人岑向一的投资理念是“下注于赛道”,那么岑亦白则是干脆把整个场子都买下来。

就是这么豪气。

对于“赶尽杀绝”这种评价,岑亦白只是从容地垂下眼睑再一次看了眼时间。

记者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只能匆忙继续问了两个问题,得到答案后,便麻利地收拾东西离开。

温榆一直后知后觉。

等记者离开后一分钟,她才起身朝男人走过去。

她将烟盒从包包里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迟疑几秒,她垂着眼睛说明自己的来意。

“这个……你上回落在我的租屋了。我来……物归原主。那……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