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浅尝辄止28

四目相对,顾让没有下一步动作。

杯子里的水由热变温，水气氤氲后慢慢消退，炽热的视线中,顾让伸手圈住眼前人的腰，风月的背枕在他的小臂上,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受到稳稳地被环住，风月低头看了一眼此刻还被他拿在手里的杯子,水一滴没撒。

风月第一次近距离仔细观察他,病气都掩盖不住的矜贵,顾让抿着薄唇，睡衣第一颗扣子没合上，精致的锁骨就摆在她面前。

“风月,你该走了。”面对她的主动撩拨,顾让有回应,但在她看来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冷静地像逢场作戏，好像对她的靠近可有可无。

还没等她开口，衣服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两声,顾让后退一步，眼神示意她先接电话。

风月大概猜得到是谁，果不其然,来电显示是她哥的署名。

她没有瞒着顾让的意思，薄景湛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上响起,空旷的环境下不免有回音，“怎么还没回家？”

顾让显然并不惊讶，因为上次在赛车场也是这个时间,风月被薄景湛叫走了,起初他以为那是风月众多暧昧对象中的一个,后来才意识到电话那边的男人是薄景湛。

风月盯着顾让，慢慢擡手扯着他的睡衣扣子，一圈又一圈，还能抽出心思去应付她哥的问题，“让司机来接我吧。”

跟Vera说的司机主动送上门，毕竟她哥根本不可能放心风月这么晚自己回去。

“一会把地址发给我。”薄景湛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忙音响起。

顾让显然并不惊讶，任由她手上的动作不停，而后挑挑眉转身打算下楼，慢条斯理道：“送你。”

风月跟在他身后，半晌后才开口询问：“你早猜到了？”

前面的人迟迟没回应，风月从沙发上拿好随身拎的包，顾让站在玄关处拿了件黑色大衣，等人走近，他顺手披在风月肩膀上。

“没猜。”两个音节落在昏暗的环境下，情绪不明。

他只是自然而然记住了和风月相关的所有事。

所以心里清楚她今天就没打算留下，顿了几秒后，他打开门整个身子侧在一边，低垂着眼眸，“送送你。”

话音刚落，风月擡手搭在玄关的柜子上，门缝渗进来的微弱光线洒在她的侧脸，视线交叠，风月也顺势搭上来，透进来的光在两个人脚下，风月轻擡起头，把面前的人环住。

“不用麻烦了。”因为胳膊擡起，披在身上的外套滑落到脚边，刚好没住了她白皙的脚踝。

“顾总，我们下次见。”

两只手同时松开，风月弯弯唇角只留下一个背影。

踏进浓郁的夜色中，身影摇曳生姿。

……

从顾让家小区大门出去，熟悉的车牌号映入眼帘，司机大概是看到了她，循环了两次双闪。

风月慢慢往后排靠近，拉开门后看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薄景湛黑着脸，默不作声地盯着若无其事上车系安全带的人。

门被上锁，风月也没想到她哥会在车上，简单整理过裙子的褶皱，听到旁边的人主动开口：“我记得顾总住在这边，你别告诉我是个巧合。”

风月也没有瞒过去的打算，擡着小臂，眼神涣散在掌心，轻轻“嗯”了一声后继而道：“我就是来找他的。”

薄景湛把手腕擡到她眼前，秒针在滴答转着，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愠怒，压抑着情绪：“看看现在几点？”

风月侧目，面无表情地反问：“所以？”

“风月，你是个女孩子，如果当初没走这条路，现在应该还在读书。”抛开所有不可抗力的因素，薄景湛真的希望她也能过平常人的生活，有时候被放在聚光灯下并不是一件好事。

夜晚的城南中心也结束喧嚣的热闹，经过十字路口，红灯把车辆间隔开，前排的司机踩下刹车。

“没那么多如果，我也不可能回归普通人的生活。”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对待所有的感情都有所怀疑，有所保留，在十几岁的年纪，没人在乎她几点回家，又或是有没有偷偷交男朋友。

薄景湛那时候也没有百分百的精力来关心她，直到前些年真正接手公司，他对风月的事才有了部分决定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