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京院,光速:那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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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禅院家之后,甚尔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容身之所。
哈,虽然原来那玩意也不算什么容身之所,自从他可以反击那些狗屎之后,他就彻底成了被无视的透明人,被所有人视而不见。然而现在离开了那里,他也彻底失去了能够回去的地方。
一个背包装着所有的东西,用拳头赚钱养活自己,用身体赚取过夜的床铺,不尊重他人、不尊重世界、不尊重自己,甚尔自己也已经习惯像个野兽一样得活着了。
哄小朋友玩这种事情虽然没怎么做过,但是毕竟是小朋友,哄起来应该要容易得多——而且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说着叫人忍不住发笑的话,全身上下都闪烁着“人傻钱多速来”的顶级富婆气质,甚尔觉得自己实在不能放过。
就是她的同伴有点烦,找个机会把他赶走。
这样想着,打算发挥肉.体魅力的甚尔胡乱擦了两下,就围了一条浴巾走出去。他还没来得及在星野绘梨的面前凹两个造型,说几句骚话,少女看见他这副样子小声啊了一下,然后赶快拿起她的外套过来给他裹上。
“晚上还是有点冷的。”她说:“你有换洗衣服没?没有的话我先给你找条我的吊带裙算了。”
甚尔:?
他说:“我有。”
没有我也不想穿你的吊带裙——当然钱给到位也不是不可以。
花京院典明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更加破廉耻了,甚尔毫不在意。他甚至把那件并不合适的女子高中生外套往身上裹了裹,专门恶心他——他果然被恶心到了。
澡都洗完了,甚尔本来以为自己应该就要上工了,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沉迷打游戏的高中生们一点想要跟他玩大人游戏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绘梨担心他着凉,让他去换件自己的衣服。
绘梨:“要是你愿意的话等等可以加入我们一起打游戏。”
甚尔:“我对那种东西可没什么兴趣。”
在尝试和花京院对战一局并惨败之后。
甚尔:“稍等,我现在手摆不开,等我换件衣服。”
这一次被包养的生活与他想象当中的大不相同。没什么需要他出体力的地方,但是钱不少给,他觉得非常开心。虽然花京院对他依然多有看不惯,但少年人秉性正直,不会做出什么恶心人的手段,只会一遍又一遍旁敲侧击让星野绘梨小心一点。
“没事的。”她总是这么说。
“我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没事的。”
明明不是第一次被包养,也不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生活,但这一次,短暂地生活让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不需要提供任何限制级的服务,甚至洗澡之后走出浴室就会有男德班班长花京院典明立刻要求你要穿件衣服,不许污染高中生的眼睛。甚尔翻白眼,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看到怎么样也是赚了吧——以前的老板们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
但是他总会穿上对方递过来的衣服。
离开家之前绘梨偶尔会给他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无外乎就是买点菜、抢购超市打折的鸡蛋和和牛、修理一下接触不良的电灯泡和漏水的水管、打扫一下卫生。
绘梨:“修灯泡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先拉电闸知道吗?很危险的!还有水管也记得要先把水关掉知道吗?”
花京院:“别把你的袜子和我的衣服一起洗,和绘梨的一起洗也不行听见了吗?”
甚尔:“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两个赶快拿上便当滚去上学。”
打游戏、吃零食,互相分享和吐槽生活中的好事坏事,夸奖今天好吃的饭菜,为谁洗碗互相推诿,因为自己猜拳永远胜利让他蒙起眼睛背对所有人。
陌生的平静叫人有点不知所措。
偶尔自己身上的伤疤会被看见,纵横交错像蜈蚣一样爬满全身,少女的手指温度略低,触摸在伤疤上让人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怎么?”甚尔头也不回:“要我服务吗?”
“回答问题就好。”她说。
凉凉的手指始终停留在那一片光滑的伤疤上,与曾经充满调笑挑逗意味的触碰不同,少女不需要他对于这一处伤痕做出说明、或用它来证明某种努力,带着好奇、怜惜的温柔触碰叫人莫名的紧张起来,触碰到狰狞的边缘更叫人奇怪的想要躲避。
“还会痛吗?抱歉。”
手指收回去了。
他觉得喉咙有点发紧,看向别处:“不会,已经不痛了。”
一边说着,他将扔在一边的外套重新穿上。
花京院典明去埃及旅游了,之前还收到了他寄来的明信片和土特产。他和这家伙平时还挺合不来的,但是现在,他突然有点恼火为什么这家伙不在,没提醒他穿件衣服。
沉默叫人窒息,甚尔有点嘲讽的想,果然再怎么迟钝的人都总会注意到他身上那些与他人格格不入的地方。那些危险和黑暗像淤泥或者沼泽,这种习惯了阳光和雨露的花朵会本能的回避。
好吧,大概快到要找下家的时候了。
无所谓的想着,他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一个温和的怀抱之中。
无论是轻柔的拉扯、轻缓的速度还是仅是双臂微微收紧的力量,如果作为一个偷袭,不管怎么说、不管怎么看,这绝不是天与暴君无法挣脱无法躲避的桎梏。
可事实上甚尔突然动弹不得。
“总觉得你有点难过沮丧。”星野绘梨轻轻的说:“快点好起来哦。”
柔软的手掌落在宽厚的脊背上,从他毛毛刺刺的发顶一路向下,带着安抚与包容,轻轻拂过那些陈年的疮疤。
甚尔心中突然愤怒起来。
你知道什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好起来?
“不可能好了。”他冷哼:“我就这样了。”
“人每时每刻都是会变的,你又不是个东西。”星野绘梨缓缓道:“放心吧甚尔,你这么年轻,美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这不是一个假设。
从少女口中说出的话带着一股笃定的自信,她好像就是知道,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常识——只是在未来已经被论证过的最普通不过的结论。
会好吗?
他忍不住想要追问。
就算是我,也真的能好起来吗?
温暖正在源源传来,甚尔终于忍无可忍。他张开了手臂,将温暖紧紧得锁进怀中。
他问:“真的会好吗?”
绘梨理所当然:“当然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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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onipossible:不可能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