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对于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靳顾一看着窗外挨的有些近的两人,想起之前温瑰被他碰到后愤恨惊恐的表情,他将平板往旁边一扔,没什么表情地阖眼休息。
“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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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温瑰最近一直忙着跟靳顾一公司对接工作的细节,空余时间就去了医院,温如周一直养在医院,偶尔接回家住,有的时候是去温硕言家。
进门时温硕言已经到了,正在给他爸削苹果,温如周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恐龙玩偶。
温如周这次的病情并不像第一次,第一次的他更多的是激动,大喊大叫,像是时刻都想发泄着什么,而自从撞墓碑后他则变得沉默寡言,时刻都用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是个沉默的疯子。
温瑰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问他,“怎么过来没跟我说一声?”
温硕言长大了,高挑帅气,他眉目都属于很正的那种,清风郎目,一双黑瞳亮的很,说来也奇妙,就带着一股桑弓尽少年的气质。
他正年轻,前途也光明。
“来这出差陪客户,正巧能休息几天,就先过来看爸了。”
温瑰点了点头,帮他爸整理了下附近杂乱的东西,“吃过饭了吗?”
“没吃呢。”温硕言又剥了个橘子塞进嘴里,“想着等会儿带你一起去外面吃,我最近揽了个大项目,完成的特别好,奖金很多,而且我应该马上要升职了。”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想着带你去庆祝一下,吃点好的。”
温硕言大学毕业后在外地一家外贸公司当主管,他高考考了个重本,和温瑰不同,他英语从小就好,也许是命好,赶上了扬海市扶持外企的政策,他找了个好工作,只是不能常回来。
如果不还债和照顾温如周,他应该过得挺富裕。但人生其实从来都没有如果。
温瑰看了他一会儿,欣慰地笑了一会儿,他真的是长大了,比当初的她还懂事,当初那个天天梗着脖子想着法儿跟她作对的小男生已经不见了。
“好,那我们出去吃,也别点太贵的,给你省点钱。”
温硕言没好气地吐槽她,“说出去叫别人笑话我。”
“好吧。我改主意了,我要狠狠宰你一顿。”温瑰食指点了点他的头,见他笑的这么开心,她就是看不惯,“别得意忘形过头了。”
“是是是,遵命。”
—
去了家有名的西餐厅,温硕言一身藏蓝色西装,身影高挑利落,不张扬,不内敛,终究是日复一日在五百强国企耳濡目染。
外国人比较重视礼节穿着。虽然他不怎么喜欢板板正正的西装,更偏爱休闲舒适风,而现在衣柜里却挂着一排排的西装。
同时他练就了一身斯文绅士的本事,嘴角上扬的角度都能精准控制,对于礼节和方案细节的敲定都有条有理,谨慎细致。
善于审时度势,精准把握机会,声色犬马中扔秉承刚正不阿的态度,再加上一张好皮囊,这些优良品质使得他如今混到的位置也不低。
就是这会儿精神上比较松散,背有点坨。
温瑰今天还是棕色长款风衣,内搭是件白色高领毛衣,侧挎着一只包,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背,“把背挺直一点。”
温硕言认命地挺直,他这会儿可比温瑰高多了,可他还只能像个小男孩儿一样小声抗议,“姐你管的好多,你该不会管男朋友也是这么管的吧.......”
没听到温瑰的回应,温硕言这会儿才知道说错话了,似乎两人都被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回忆,他又赶忙转移话题,“我又不谈恋爱,没人注意我的。行吧,我挺直,我一定把背挺直好吧。”
到了位置,温瑰才知道他订的位置是顶楼私密性极强的位置,这里一般只有几位客人用餐,保证空间与舒适感。
她坐到位置上,包放在一旁,“都说了不要订太贵的。”
温硕言牢牢把她按在座位上,“你就老老实实坐着吧,来,看看想吃点什么?”
点了餐之后,温硕言出去接电话,温瑰低头玩了会儿手机,突然想去趟卫生间,索性起身去找。
她刚一起身,往周围看了看,没看到别的,却正巧看到了坐在另一桌的靳顾一和石珠,她的呼吸都变轻了。
她们怎么会在这?这么巧的吗?
石珠好像很开心,吃的不亦乐乎,一直兴奋地跟靳顾一讲着什么,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
倒是镇定冷漠如靳顾一,一身妥帖西装马甲修身,往后靠着,手腕处晃着红酒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那里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脊背也临危不蹦。
有八年不见了,气质显得愈发成熟稳重,连低垂眼眸都锋利不少。
温瑰记忆里的靳顾一已经很模糊了,现在看到这样的他,过去他的样子好像一去不复返,他仍巍峨不动位于顶峰,一举一动间皆是杀伐果断。
他从来都兴致缺缺,本性是冷漠疏离的,谁也不例外,石珠看到了温瑰,冲他喊了几声。
他于是慢慢扭了扭头,就这样遥遥跟温瑰对上了视线,一种奇异的,好像微风一扇,石灰复燃的火焰就渐渐飘起,顺着那双黑眸送了过来。
尽管不想承认。但温瑰的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跳过了。快要从胸腔里跃出来。
别跳了。
.......别跳了温瑰,他已经不属于你了。
当初是你亲手推开了他。
你该是永远和他平行,永远不会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