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后(2 / 2)

“你好,我是温瑰,忠煤的。”

她甚至荒谬性地想出一个假设——靳顾一不认识她了。

本以为很快就会被打脸,想不到靳顾一的酒杯礼貌地向下挪,碰了下她的,叮当一声脆响,自报家门,“靳顾一。”

聊了些有的没的,虽然全程都是石珠在说,温瑰实在是无所适从,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现在这个不现实的场景,所以没待多久她就逃了。

她还是需要时间,她真的需要时间。

让她向靳顾一寻求帮助,还是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这太荒唐了,靳顾一不骂她几句泄愤都算不错的了。

温瑰在卫生间呆了好久,一直盯着镜子发呆,陆陆续续进出的人都会向她瞟一眼,她视若无睹,早就对这种凝视免疫。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被人扔完鸡蛋蔬菜后还能正常上班的人,脸面对她来说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

嘲笑、轻视、谄媚、故意针对,职场内部各种奇葩操作无所不用其极,没点自我消化的能力还真混不到现在。

温瑰漫无目的地翻了翻手机,一大堆工作的消息,她看了都头疼,索性直接锁了屏求个清净。

她出去没多久,接了个电话,她往阳台那边走。

“温瑰,跟你说个事,之前被宗山公司害得得了病的t李文,他刚才手术失败去世了,他老婆就是天天守在医院门口的那个女的。”

温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她嘴唇翕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他女儿呢?”

“他女儿现在都没学上,她妈天天带着她摆地摊,最近外面多少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这样下次迟早得冻死街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说宗山公司这种祸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惩罚呢?这种黑心企业真的应该去死!”

温瑰心神尽寂,落寞与悲怆染上她的内心,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

她开始痛恨自己的胆小和扭捏,因为自己过往的感情,就真的要放过得到帮助的机会吗,这样对那些在生死线挣扎的人会不会太不公平了点?

“别动了。”后面传来一道冰凉的声音。

紧接着温瑰侧后腰被一只手刚轻轻拦了一下,她就像应激的猫一般叫出声,十分抗拒陌生人的接触,转身就拿着手机朝这人的脑袋狠狠砸去:

“别碰我!”

恍惚间,画面的齿轮都被快速扭动,温瑰打完才发现这人竟然是靳顾一,她双瞳瞬间瞪大,没等她道歉。

下一秒,她的身子直直向后倒去,马上就要从二楼楼梯口直直摔下去——

靳顾一的手搂住了她的后腰,尽力避免肢体接触,凭借一股巧妙精准的力道瞬间把她拉了回来,温瑰站在原地喘气,高跟鞋在地面嗒嗒作响,她站不太稳。

她低头一看,她的一只高跟鞋不知何时甩到了靳顾一的皮鞋旁边。

红色鲜艳的高跟鞋跟纯黑手工皮鞋搁在一起,像暧昧沸腾的水流在空气中无形蒸发,是最现实的催.情剂一般,让人心思趋乎欲色的幻想。

温瑰小声地喘着气,一只白足踩在冰冷的地面,红色裙摆贴体修身,侧边露出的腿修长笔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乎还在后怕。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一直暗自抓紧裙摆。

接着她就看到靳顾一早已松开手,弓腰,单膝弯下去,白玉般的修长指骨勾起她的红色高跟鞋,就着这个姿势,随意地放到了她光着的脚旁边。

靳顾一慢悠悠起身,指尖象征性地摸了下刚才被狠狠砸过的额角,摸到几点血丝来。

温瑰看清他手背凸起的青筋,淡绿色的,无声之中最是蛊惑人。

以前就是这只手压着欲.望,抚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揉过她的柔软,温柔或强硬地擡起她的下巴,撩拨般地摩挲着她耳后的那片软肉。

风雪滑过耳畔,飘荡在两人之间,白花花的颗粒融化在鼻尖,落在他精致的眉骨上,靳顾一俨然自拥一种万事均不喜于色的气质,气场强大冰冷。

靳顾一唇角弧度淡淡的,眼睑微微促了促,不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被你甩过的人,都这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