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靳家都他妈拿靳顾一当血包养。”

“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拦着靳顾一不让他离开靳家？真以为把他当儿子了吗？真是天大的笑话！玉怀柔给他吃的全是补血的牛肝，靳顾一最讨厌吃牛肝了！你知道吗？！这些你都知道吗？！”

“你知道个屁啊！你就只会带着一家子吸血鬼死死缠着他！我拜托你让他喘喘气吧，知道为了今天他谋划了多久吗？知道他在靳氏受了多久的侮辱和折磨吗？整个公司的人都看不起他，讨厌他讨厌的人要死了........这些全被你爸毁了！你之前一通电话就让靳顾一焦虑躯体化障碍发作，站都站不稳，进医院躺了三天！”

宁海蝶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看温瑰，她气的勾起了唇角，“我真是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脸还呆在他身边？他本来就是为了你提前跟靳家翻脸，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现在全毁了！你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他了？他有严重的焦虑躯体化障碍知道吗，你的存在除了让他一直发病搞砸他的前程还有什么用啊！”

“放过他吧大姐！想要留学名额自己凭本事去要啊！别他妈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轰隆——！”

乌云密布，狠狠向地面压来，雷声鼓鼓而震，闪电快要将地面劈成两半，也快要将温瑰的心都劈成两半，永远也合不上。

喘不上气，根本喘不上气，雨水浇在她的脸上，模糊她的视线，连带着她和靳顾一的未来也一并模糊不清，永远看不清前路未来。

这雨真冷，冷的温瑰骨髓都要被抽干冰冻，她浑身僵硬地矗立在原地，此刻她没有任何理由辩驳，因为宁海蝶所言句句属实。

她只能怔愣在原地，像是无声地认错，可惜原谅她是最不该的事情。

她真的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带着一大家子拖油瓶，把靳顾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王国尽数摧毁。

她就是他的瘟神。

—

温瑰淋了一场永远不会消失的雨。

顶着满身灰尘和罪名回到了扬海市，看着妈妈躺在病床上。一旁的心电图走势微弱，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消失，她的泪都流干了。

来催促过无数次的林阿姨，在一旁低着头守着温硕言，温瑰的行李箱放在病房门口，她就站在这，缓缓审视一旁的温如周。

她沉默不语，似乎说一句话都要耗尽她的所有力气。

温如周眼睛哭的肿胀不已，他只能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跟温瑰道歉，“对不起女儿，是爸爸没用，当废人当了这么多年，却还是让家里成了这个样子......你放心，等你妈妈的病治好的，我将来一定把钱还给靳顾一，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的.......”

温瑰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既不想要以这种羞耻狼狈的样子接受靳顾一的钱，可事实就是如果她一旦逞能耍清高，她的妈妈也许活不过三天。

此刻她也只能靠着墙，缓缓滑下去，然后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视线一片漆黑，嗓音沉闷压抑到了极点，还是想说一句:

“.......爸，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们家的取款机..t......”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来管她们家这些破事的。

这样继续下去，她就真的没有在他身边呆下去的脸面和勇气了.......她那点微弱的自尊和倔强在此刻通通化为乌有，成为最能遭人诟病的笑柄和谈资。

她在靳顾一面前彻底站不起来了。

温硕言在这时只能跟她汇报情况，板着脸，“靳顾一来了一趟后急匆匆走了，心脏源目前还没有找到，但他已经交费了。”

温瑰的眼神压抑至极，听到这径直起身，看向温硕言脸上被打的淤青缓缓握紧了拳头，最终抿唇，踏步，一把捞起温硕言就往外走。

“出来！”

温硕言胆子再大，平日里再怎么喜欢跟温瑰擡杠，这时候也只能默不作声地被温瑰拽出了医院，狠狠甩到墙上乖乖等着挨骂。

他低着眼，不敢看任何地方。

“妈出事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话啊！有时间出去赌钱吸粉都没时间给我打个电话吗？！”

温瑰头一回有如此大的怒气，她望向他的眼神失望至极，愤怒至极，心脏剧烈跳动。

温硕言本想继续沉默，结果温瑰踢了他一脚让他说话，他直接开始破罐子破摔，“我给你打个屁！打给你有什么用？！你有钱吗，我问你有钱吗，你能拿的出来多少钱！？你平时连美甲都舍不得做吧！”

“那你也应该给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啊！”温瑰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想什么？！有什么可想的！我就那一个办法！我当时看到妈躺在那里我大脑都是空白的！告诉你，跟你商量，就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我问你？”

温硕言讥讽一笑，“不会是想去求你那个好男朋友吧，知道吗，上回我在外面见到他，他正和一个叫什么蝶的女人在店里买钻戒呢！人家给你借个屁的钱！你头顶都绿成草原了知道吗？！你要被甩了知道吗？！谈个恋爱眼光也这么差！真是服了你了！”

温瑰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呼吸越来越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