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擡手敲敲门,里面只有水声。
“再洗要洗脱皮了。”他忍不住笑着提醒。
里面的人不搭理他,反倒把门给锁了,江阅川无奈地摇摇头,看来等下他要坐冷板凳了。
他到主卧的卫生间洗干净手,出来又把沙发简单收拾下。
梁悦宜的手机屏幕亮着,有新消息进来。
看起来大晚上找她聊天的人还不少……
江阅川无意间瞥见一个熟悉的头像,没有半点犹豫,解开手机上的密码。
他掠过其他未读消息,径自点开江煊的头像,他发过来一句:悦宜,你考虑得如何?
他的这位好堂弟当着他的面挖他的墙脚。
江阅川沉吟片刻,一字一顿地回应:考虑什么?
聊天框的状态瞬即转为“正在输入中”。
江煊:看来小霖说得是真的,你和大哥在一起了。
江阅川不置可否,回了一句话:你不是早知道?
江煊:大哥?
江阅川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放在一边。
江煊这些日子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
年后的那个项目因为江煊的从中作梗搞黄了,最近又因为对战略层面的产品规划布局,与他意见相左,甚至在公司都懒得遮掩。
如此种种,都是为了阻止他进董事会。
公司内部传言纷纷,兄弟阋墙,明争暗斗。
这种传闻,江阅川以前不是没听过,但现在慢慢变成真的。
江煊之所以和交往多年的女友分手,完全是他急切地想找一个对他有助力的人。
而他对梁悦宜说的那个提议,不是因为真的喜欢梁悦宜,除了要膈应他,其余的便是想利用她。
梁悦宜洗完手从卫生间出来,发现他端坐在沙发上。
“我帮你回了江煊的消息。”江阅川面色沉稳,语气平t淡,半点儿没方才竭力克制欲望的模样。
梁悦宜一愣,转念一想,估计是上回说的所谓提议。
她应了一声,没当回事,爷爷都知道他们的事,其余人知道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此,江煊应该不会再说那种话了吧?
他是江芷的亲哥哥,梁悦宜又和江芷比较要好,她不想因为和江煊闹僵,连带着她们姐妹的关系也变得微妙。
江阅川见她毫不在意,眉头舒展,他拍拍旁边的空座示意她过来:“马上到你生日了,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
她思索片刻,摇摇头。
她没什么物欲,江家从不缺她什么,别人有的她都有,江知霖有的,也必然有她一份。
她在江家很少主动要什么。唯一出格惦念的大概就是江阅川这个人了。
江阅川一早料到她的答案,说:“那我就自行安排了。”
梁悦宜和江知霖的生日在四月六日,往年因为学业紧张,她都安分待在清既,没有回东溪扫墓。
今年清明假期,她和老爷子一同回了一趟东溪镇扫墓。
原本家里没打算让老爷子过去,只是老爷子两年没回去,这次好说歹说要一起去。
祖孙俩这次当天去当天回,梁悦宜回到绿翡星澜已是傍晚。
她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小腿肚酸胀得厉害。
早知道不听江阅川的话,跟着爷爷一同回揽云筑。
江阅川中途发来信息,说是六点的时候会有一个同城快递送到家,到时候她下去拿一下东西。
六点一到,江阅川的电话也来了,让她下楼到地库,人已经在地库等着了。
梁悦宜懒得动弹,她瘫在床上,“不能让管家送过来吗?我坐了好久的车,腿都浮肿了。”
江阅川静了一瞬,擡眼看看停在隔壁车位的车。
管家可扛不动这玩意。
梁悦宜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又想了一个法子:“那让快递小哥放在门卫,等你回家带上来。”
江阅川:“……”
他淡声道:“谢谢,我就是快递小哥。”
他当即被梁悦宜挂断了电话。
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