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阅川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认识陈总？”

“今天下午刚认识，令我印象深刻。”

陈总瞬间变了脸色，忍不住擦擦汗，弯着腰婉拒：“江总，您先下去，我还有事先不进来了。”

“别……啊。”第二个字被吞没在合拢的电梯门里，她一回头看见江阅川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他问道：“怎么回事？”

梁悦宜不带隐瞒地向他告状：“……我觉得公司招人要考虑人的品行。”

江阅川略作沉吟，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说得是。”

那一天发生的事仿佛只是一个人生中的小插曲，播完即止，不再循环，似乎没人再想起来江文松这个人。

梁悦宜抱着课本穿梭于各栋教学楼，最后停在一个能容纳两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随便寻一个角落的空座坐下。

手机里的三人群组不停地跳出新消息，群里的群友见她一直不吭声，一连艾特她五六条。

梁悦宜终于点开聊天界面，划到最底下，发了一个句号，以示已读。

这个群是江知霖新拉的，里面还有个林骊燕，因为她前段时间太忙，说好的饭局一直没有凑上，还被江知霖敲竹杠

今天被迫排出行程，请他们俩吃晚饭。

她回着群里的消息，余光却察觉到身边有人坐下，紧接着一杯未曾开封的草莓牛奶推到桌前。

梁悦宜一擡眼，看见粉白牛奶底下落着一堆紫色芋圆。

身旁话音响起：“好久不见。”

她扭过头看去，于慕冲她微微一笑。

确实很久没见，上一回见面还是在东溪。

梁悦宜点头，却没有碰那杯牛奶。

于慕看了眼牛奶，没在意，继续说：“上完课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吧，我发现有一家小餐馆，口味很像以前我们村口的老李头……”

梁悦宜突然打断他：“我有安排了。”

上课铃声蓦地作响，老师拎着电脑快步走到讲台。

于慕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两节选修课，梁悦宜翘了一节，那两人一直在教室后门蹲着她，还时不时地发讯息“骚扰”她。

梁悦宜不堪其扰，上完第一节，趁着老师出去倒水，赶紧抱起书往外走。

“借过。”

于慕坐在出口的位置，她要出来必定要他起身让她。

他没动，问她：“你不上课了？”

梁悦宜应了声，没耐性地点点桌面，又重复道：“麻烦借过。”

这回他慢吞吞地起身，走出位置让她出来，目光顺着她的身影看到了教室外的一男一女。

他知道男生是谁，江阅川的弟弟江知霖。

杨皓同他说过，“没了他哥，他算个鸟？傲什么傲？”

男生注意到他的目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坐你旁边的那个男的，你认识啊？”江知霖边走边问她，“长得倒是斯文清秀，就是看着怪怪的。”

他说不上来哪里怪，那眼神看着不是好相与的，虽是面上含笑，但那双眼睛丝毫不见任何笑意。

林骊燕也看到了于慕，主动替他补充答案：“是你哥的情敌吧！”

梁悦宜看得他们俩实在是烦，三句话不离江阅川，她烦道：“我看你们俩挺合拍的，干脆在一起得了，别嚯嚯其他人了。”

林骊t燕和江知霖瞬间没了声音。

这下清静了。

吃完一顿火锅，碰巧江阅川打电话过来，询问她在哪里。

梁悦宜预估了个到家的时间，肯定比他回来要早，这一周他在公司加班，天天不到十一点绝不提前回来。

话没说上两句，他那头声音嘈杂，仿佛有不少人在。

梁悦宜和林骊燕他们在吃饭的地儿逛了逛，觉得没什么意思，提前打车回了绿翡星澜。

一开门，鞋柜上摆着他的今天穿的皮鞋，车钥匙被他随意丢在一旁，钥匙上挂着一枚开过光的平安扣。

她的包里也有一枚。

梁悦宜换上家居鞋绕过玄关隔断。

偌大的客厅灯光大亮，空荡荡的却没半个人影，笔记本电脑在茶几上进入了屏保待机状态。

梁悦宜放下书包，走向江阅川的卧室，里面有低低的说话声音。

他穿着黑色睡袍，站在窗边打电话。

江阅川的卧室正对着清既市灯光绝佳的江景，有时候对岸会有灯光秀，光影落到这里，只剩下不轻不重的虚影，像是浅薄月光。

那层薄薄的光影覆在他的发顶，仿佛闪着细碎的银光。

他冷不防地开口：“小叔，请你瞒着，我不希望他知道。”

小叔？瞒着谁？爷爷吗？

梁悦宜的脚步一顿，猜测他们可能在聊当年的事，她眨眨眼没有再踏入，伸手叩了叩房间。

江阅川匆忙转过身，神情微微一怔，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