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2 / 2)

……

“然后呢?”

“这还要然后吗!”

阮歆瞪大眼睛面向乔渝音诧异出声,刚说完又警觉在这种场合自己当前音量不合适,赶忙四周张望了一圈,见无人在意这小小风波方才压低道:“这种问题难道不需要反复思考思来想去死去活来……”

“呸呸呸。”乔渝音都没听完阮歆的绕口令,赶紧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这位赶紧住嘴,“你也不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些话是能胡说的嘛?”

“哦。”阮歆无奈应下,擡眼看了看四周排队的人,能直接被解读的表情估计是很想直说大家伙看着也没有多严肃,怎么就不能说了。

不过碍于乔渝音在她们几人里绝对的权威,阮歆没敢光明正大吐槽,而是把求救的目光移向身后的童柠。

当然,童小怂抿嘴耸了耸肩,也很是直白地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这是个入冬后难得天气晴朗的周末,早上6点把阮歆从被子里挖起来的,不是线下活动也不是游戏活动打卡,而是好友乔渝音求神拜佛的寺庙之约。

乔渝音比阮歆童柠她们大个两三岁,工作也更早些,一头冷茶色的法式波浪长发,长相精致明丽,是很典型的都市丽人。

她平素工作是从事市场推广这块儿,是个和人打交道的事项,于是说话的语言逻辑性,沟通时给到的情绪价值自是一般。

阮歆就很喜欢和她聊天,不论是合作对接还是聊天闲谈,乔渝音都能给到她许多建议和想法。

不像她跟童柠,说不到几句就得菜鸡互啄。

她们几人虽是网上结识,可转移到三次线下后不时就会约出来吃饭聊天,要不是网配还在不时合作,已然没什么网友的概念了。

而近些日子乔渝音那位远隔重洋的男友,是被遗传病折磨得当真严重,寄希望于现代医学不成,她只好病急乱投医地选择玄学。

其中具体情况阮歆也是知道的,许是怕大家担心,群里几位前去照看的朋友不时沟通他们的近况,其中也包括只能远程担心的乔渝音的。

知道她几乎一夜未眠还起了个大早过来拜t佛,阮歆恨不得就地解散,直接带她去酒店开房休息。

可乔渝音却很是坚持,她面色说不上好,眼底的青黑和没什么血色的脸色,无不彰显这个人思虑过重为情所困。

阮歆和童柠都不好多说什么,心疼是心疼,能做的却只有陪伴和宽慰。

她们今天来的这座寺庙是新海香火相当旺盛的一处佛寺,位置虽临近市中心,却是古刹幽静香烟袅袅,是但凡走入连说话声都会不自觉变小的地方。

可惜,阮歆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她大学坚持不逃马哲就看得出爱得深沉。

她实在是不懂这些,不懂大殿侧殿分别供奉哪尊佛祖或是菩萨,刚进来的时候还偷摸问童柠哪个殿供奉的财神,她们一定得去拜拜。

反正给童柠问得是两眼一翻,揪着她毛茸茸的帽子狠狠拽下:“财神是道教的,这是佛寺!阮歆你醒一醒啊!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那,这里求什么比较灵啊?”阮歆眨巴眨巴眼睛真心求教。

这倒是问到了童柠的知识盲区,她虽然跟着迷信老爹略有涉猎这些,到底没有精通到明确各大寺庙究竟求什么。

还好当代社会信息发达,她在搜索引擎里打上“玉园寺求什么比较灵”后,擡头对着阮歆冷冷吐出三个字:“求姻缘。”

阮歆学着裴向寻主动给自己的嘴装上拉链,她决定这段时间暂时闭嘴,生怕一言一行不当又生出一些别的事故来。

三人排队去请香排了有一会儿,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寺里香客是当真不少。

“您好,还愿香、身体健康、万事顺意的香各要一份。”轮到乔渝音时,她都不用挑,点名拿了几卷然后付款结账,动作过分熟稔,看得阮歆简直瞠目。

她还是忍不住道:“我记得你以前不信这个的……”

阮歆话音未落,寺里的古钟不知是何原因被撞响,那绵延漫长的声波于无形,却将最清晰的声音传到寺里每个角落,甚至是附近方圆。

乔渝音一直低着头,长发垂下看不清表情,且迟迟没有说话。

阮歆几乎以为是自己的感慨被钟声盖住时,乔渝音却扯了个相当苦涩的笑,缓缓开口。

“以前没什么求的,自然是不信。现在嘛,求的多了,自然信的也多了。”

“给,一共75我扫你。”收款的义工才不管求与不求信于不信,pos机扫完码,接着看向阮歆,“下一位要什么?”

这里的香各有对应,求什么请什么。

阮歆自己还摸不透想求什么,又害怕耽搁后面排队的人,慌忙要了个祈愿身体健康的香。

从回廊绕向大殿,一路的檐下都是香客挂的红色祈愿牌。风声穿堂,福牌错落地摇晃开,更像是一片实体化无垠的红尘。

乔渝音拜过药师佛,又监督着阮歆虔诚拜了,这才打算往大雄宝殿去求福牌。

这处的大雄宝殿供奉的是玉佛,也即是童柠说的求姻缘的业务主管。

据童柠百度来的东西,求姻缘不单指单身的人祈愿一份好的感情,还有替恋爱中的人分辨好怪,终结孽缘。

乍听上去,好像有对象的比没有的更受考验。

眼见某两人在殿前犹豫不决,没有感情困扰的童柠反正无事一身轻,这会儿非常诚恳地建议两位好友。

“来都来了,去拜拜呗!”

“反正我是觉得你们俩这感情状态,都值得向业务主管好好倾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