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一声锣响，潋滟吓了一个激灵。

又一声锣响，一位衙役叔叔的声音拉长调子喊了起来。

“催～夏～税～”

“催～夏～役～”

如此响了三遍，潋滟明白了怎么回事，渐渐冷静下来，还能听到锣响后马蹄的躁动声，想来街上还有禁卫军随行。

潋滟以前在街面上流浪，不用交赋税，也不会被征徭役，不过相关流程早就已经从姜家那里听过。

潋滟的小脸贴在小门上，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两位衙役姐姐，这两位姐姐一位面容严肃，一个和蔼可亲，笑起来如同甜滋滋的奶油苹果。

潋滟很自然得把头偏向后者，怯生生小声问道：“两位姐姐是来征税征徭役的吗？”

“是呀。小姑娘只有一个人吧？夏税需要缴纳两百铜币。夏役也很简单，就是到大运河畔帮忙登记房地契，咱们包吃包住，还有禁卫军保护，只要干七天就能回来！”

潋滟一想到要爬三十六楼，就觉得小腿打颤，若是自己去玩还能走走歇歇，去服徭役肯定就没那么自在了。

“姐姐，可以拿钱抵徭役吗？”

“可以是可以，抵一次徭役要一两白银，也可以拿财物抵，要是用铜币、物品来抵，就要按照当铺的价格来，多不退少补！”

“那请两位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钱！”

潋滟不知道她在衙役那里究竟叫什么，干脆不自报姓名，又一路小跑回石屋。

卡牌也算财物的一种，拿来抵赋税可能不足价，潋滟把灰色卡牌当场用了，数出两百个铜币用麻绳串做一串，又取了一个一两重的银元宝，然后把钱袋扔在屋里，拿着两样东西回到大门处。不管这些衙役需不需要贿赂，潋滟都不打算贿赂。

老老实实交了一两白银和t两百铜币，潋滟趴在小门，看两人把水宅的夏税、夏役全部勾掉，这才一脸怯生生的与两位衙役姐姐告别。

等小门一关，潋滟潋滟脸上怯生生的神色尽数褪去，小心摸往自己的居所。

大雾天气会持续一整天，雾天里只有衙役和禁卫军可以畅行无阻，像潋滟这种，雾气阻隔下，都有可能在自己家里迷路。

大雾天是收税天也是换季天，明儿就会正式进入夏季。望云城的四季没有定数，若是没有卡牌仅靠土地耕种，植物能不能成活真的很难说。

没有在今日交上夏税的人要在夏季结束前到衙门补齐，补缴的人会不会遇到刁难全凭运气，毕竟到时候就没有禁卫军在旁监督了。

李宅马上要南迁，怕是不会交这一季的夏税了，幸好接下来要头疼的不是桂花姐姐。

潋滟终于磨蹭到石屋门口，因为刚刚开了门，石屋内也弥漫进白雾，站在门口位置，既看不见灶台也看不到演武台，只有无穷无尽的白雾，做什么都要小步摸索，而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天。

潋滟放弃了洗漱，小步往牛棚方向摸索。

今儿的水产大抵要放弃了，喂完鸡、演完武，还是摸到二楼去睡觉吧，等睡一天再起来，世界就恢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