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问忽然想到这段时间司逸和那个叫什么方的那些会面照片，虽然照片里完全没有亲密的动作，但为什么会有这么高频率的会面：“那他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好看又可爱。”

程问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姐，说好看他认，可爱是什么鬼，那个冷冷淡淡的劲儿究竟哪里可爱了，恋爱里的人果然让人无法忍受，再忍一下：“那他心理方面没什么问题吧？”

“心理方面能有什么问题？”程书想了一下，“睡得好，情绪稳定，爱笑，笑起来很帅，没有任何问题。”

程问怀疑地看向他姐：“这是客观事实还是因为你有恋爱滤镜？”

“我没有恋爱的时候，他在我眼里也依然有这些优点。”程书端详了他一会儿，“怎么，你不喜欢他？”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我就是觉得你两次都谈同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少？或者你应该多谈几个人，这样才知道哪个人更适合你吧。”

“我对别人又没动心为什么要去谈，这样不是强迫自己吗，我才不要委屈自己。”

倒也是：“行吧，那你就好好谈吧。”他帮她盯着那个男人，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不然他姐肯定会直接把人踹了。

她本来就在好好谈，程书再次端详她弟：“你今天奇奇怪怪的，是因为上班综合征吗？先去试试，不行就再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知道了。”看来谈恋爱也是有好处的，程书的坏脾气都收敛了不少。

司逸载着方景知到了画廊。

两人刚走进去，就有一位穿着乞丐风衣服的女生走了过来，惊喜道：“景知，你居然还真来了。”最开始邀请方景知时，对方拒绝了，但过了几天又说要过来，还说要带一个人过来。

“这位是？”有点眼熟呢，长得挺帅。

“我高中同学，司逸。”方景知跟对方介绍道，又对司逸介绍道，“我大学同学，文瑜。”

“你好。”

“你好。”想起来了，她好像吃过他的瓜，方景知怎么会带这个人来画展，她嫣然一笑，“那景知，这些画你都懂，你和司先生一起看吧，我去招待一下别人。”

方景知明媚一笑：“好。”

司逸放眼望去，展厅不大，三面墙上一共挂了十来幅图片，每幅图片都很大，他不自觉地走向一幅，那幅图片上是由墨渍构成的形状，像是两个人相对。

方景知也随他走了过去，见他望着那幅图片，说道：“这是一种投射法人格测验。”

“投射法？”

“对。你看上面的墨迹是一种模糊不确定的图形，也就是说它可以有多种解读，不同的人会看到不同的图形，解读的不一样就会暴露出观者的一些隐秘心理，观者会在这个模糊的图片上投射出自己的内心。”

接着说道：“你觉得这个图片像什么？或者让你联想到了什么？”

见司逸没有回答，方景知笑了笑：“放心，你的内心还是安全的，因为罗夏墨迹测验效度并不高。”

司逸看了她一眼。

方景知回了他一个微笑，继续说道“每个人的确看到的不一样，但如何解读这些不一样，研究者给出的方法及答案并不是那么准确，也就是说研究者用这套工具测不出他原本想测的东西，所以它效度不行。”

她走向另一幅图片，转头看向司逸：“其实今天课程的主题词是认知。就像这些画一样，面对同一个社会新闻，每个人对其解读角度、解读重点都是不一样的，这些不一样就是基于不同人的认知，或者用现在更常见的一个词叫滤镜。认知不同的表层是获取到的信息不一样，而更深一层则是基于个体各自的人格。一个从小生活幸福的人与一个从小生活不幸的人不只在面对同一个社会新闻解读角度解读重点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在和他人建立亲密关系后，他在处理亲密关系中的问题时也会深受自己人格的影响。”

司逸缓步走了过来：“继续。”

“小时候生活不幸的人，在亲密关系中处理问题时往往会使用最糟糕的方式来处理。这是因为他们小时候习得的方式就是糟糕的，他是在糟糕的人与糟糕的环境中习得的，所以他只会糟糕的处理方法。而且他们自己还意识不到，小时候习得的烙印在大脑神经连接中会非常顽固，一次次重演再加深。”

司逸沉默了好一会儿：“你是说童年不幸的人不会得到幸福？”

“每个人都会得到幸福。但有些人得到的幸福会更少，并且因为糟糕的过去所形成的处理问题的方式会很容易伤害自己的亲密爱人，亲密关系的分崩离析也是迟早之途。”

“未免太绝对了。”

“我的错。但人毕竟很多时候是被环境所塑造的，小时候的环境很重要，不过这样说的确也有点太绝对，因为研究发现，遗传的作用也很大。双胞胎研究里发现，小时候被分开领养的同卵双胞胎完全在不同的生活环境下长大，但性格爱好会有惊人的一致性。这说明父母的基因也很重要，同理可推，如果一对糟糕的父母同时还给予了孩子糟糕的环境，那么遗传与环境的双重糟糕会同时起作用。”

见司逸没有说话，视线还在那幅图片上，她勾了勾好看的唇角：“好了，今天的课程结束了，这次课程我不收费，不如请我吃顿饭。”

“抱歉，我晚上还有事。需要现在送你回家吗？或者你有别的事？”

方景知略带遗憾地说道：“好吧，那你送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