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

当王绵绵投入到工作中时，秦萌萌才发现，她真的是有备而来，而那身不合适的装束或许也是她的小心机。

仔细想想，一个漂亮姑娘在做那些世俗观念中并不适合漂亮姑娘做的脏活儿累活儿的时候，本身就是姑娘越漂亮，反差越大，给观众们的视觉冲击力越强的。

这下输了。

好在秦萌萌真的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她心甘情愿地给王绵绵鼓掌，顺便吆喝着让直播间的朋友们想刷礼物的话可以直接刷给王绵绵本人。

宿舍长坐在窗台，抱着膝盖，一只长腿从窗台上垂落。

通常来说，就算窗户能承受，人也不怕死，秦萌萌依然不建议寻常人采用这个姿势，因为窗户框很硌屁|股，而且搞不好会压坏窗户。

但是宿舍长是没有实体的，而且也没有重量，应该也没有痛觉。

所以她只是叹着气鼓掌：“挺帅的。”

宿舍长眼睛一亮，勉强压着嘴角，但心中的得意估计就连直播间里最不会看人眼色的人都看懂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就没有一个不爱听人夸的。

秦萌萌拍着胸|脯想到曾经的自己，不由十分感慨，别说曾经的她自己了，就是现在的她自己，还是受不了戴高帽。

这世上就没有不爱戴高帽的人。

宿舍长一动不动，用那个很帅气的姿势盘旋在窗户上，问秦萌萌说：“怎么样，我爹还活着么？”

秦萌萌露出一个微笑：“还活着。”

不仅活着，而且活的不错，因为你也在那个世界活着。

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备用手机，上面有她录制的林父的采访视频，擡手递给宿舍长时，她的右手伸出一半却又倏然缩了回去。

秦萌萌静静地看着她。

她郁郁地说：“算了吧，反正我死都死了。”

这是实话。

秦萌萌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些，便不说话，又将备用手机收回裤子口袋里，说：“好的。”

宿舍长脑袋不动，只转过来眼珠子看她：“你不劝我吗？”

秦萌萌笑笑：“劝你什么呢？你是个聪明的高中生，很快就十八岁成年，我相信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你自己的考虑的，我也相信有能力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这本质其实是很不负责的说法，会让很多人无所适从。

这世上有很多人其实都不能接受，原来自己的命运是由自己决定的，而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要由自己来负责。

尤其在他们面临困境的时候，听到这种话绝对会很生气的。

但宿舍长确实很吃这一口。

她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快乐地说：“你真有眼光。”

秦萌萌于是点点头，说：“如果你改变想法，再告诉我就好。”

宿舍长坚决地说：“我绝对不会改变想法的，死人就是死人，活人就是活人，大家不要互相干涉最好。”

秦萌萌心中闪过十分微妙的一念。

这么说搞不好宿舍长其实要比她自己聪明许多，毕竟另一个版本的她自己可是送了于九夜过来，要让活人死人两个版本的她自己见上一面的。

但秦萌萌现如今确实远远没有曾经那么好斗且气盛了。

她想，宿舍长心态放的很宽，其实是件好事，不然宿舍长和新城高中在王老师手底下念书那个林超颖争夺起唯一一具身体，那她站哪边呢？

“对了，小鬼呢？”秦萌萌问。

今天开始直播之后，她还没有看见小鬼。

这是很不寻常的一件事，小鬼是个很忠诚的人，往日不管什么时候，秦萌萌总能在视野内的距离里看见他的身影。

不清楚他是怎么才会养成这种习惯的……难道是因为他奶奶的缘故么？

见秦萌萌提起小鬼，宿舍长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上，表情忽然一滞，然后很快往后一躺，身影就消失在了窗户上。

新城高中的鬼确实都很像是人，她这个动作把秦萌萌吓了一跳，冲到窗户边上没有看见血腥的肉末，才想起来宿舍长是个没有形体的鬼魂，就算是从九层楼跳下去也不会受到一点儿伤害。

“喂！你把他怎么着了？你不会是把他吃了吧！”

宿舍长的声音很细，一听就知道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怎么会呢？他很厉害的，我吃不了他。”

秦萌萌：“……”

这帮高中生，真的是一个看不住就能给你整出个大活儿来。

怪不得体育老师和王老师都是一副精神失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