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想要大窗户……”

王老师和秦萌萌都还没说话，宿舍长先一步发话说：“没关系，以后你们可以到我家里玩。”

秦萌萌：“……”

我有了我就不管你们有没有了。

人性满分。

秦萌萌客客气气地又和王老师说：“是这样的，王老师，虽然真的很不好意思，但是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什么新城教育系统的好一点儿的一对一家庭教师？”

王老师说：“啊，这我得有一句话先问到前头，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您说。”

“你这学生，是死的还是活的呀。”

秦萌萌差点儿没绷住。

“活的。”

“我有几个朋友，还活着呢，都是优秀老教师，收费便宜，我给你写一下。”王老师说。

秦萌萌悄悄比划了个耶。

挺好，一口气解决两件事儿。

体育老师又忽然开口了：“我也是新城教育口的啊，你怎么不问我呢。”

秦萌萌说：“你不是教体育的吗？”

“我之前也教语文的呀。”体育老师没好气地说：“我新城教育口认识的人也不少呢。”

秦萌萌：“……”

这重要吗？当前重要的不是先给王老师打发走？怎么你还想争风吃醋？

宿舍长幽幽地说：“没意思。”

她往后一飘，带着小女鬼们率先回去，避开了成年人之间的无聊战争。

王老师呵呵一笑，不知道怎么回事，恐怖的压迫感顿时少了一大半儿，她说：“黄老师搞的那什么翻转课堂，我听学生们说起过，有趣是有趣，但是有些耽误成绩呀。”

体育老师反唇相讥：“哎呀，最起码我没和学生打起来呀，我是病死的，王老师，您是怎么死的？”

秦萌萌现在也有些想跑了。

体育老师不愧是教语文的，这阴阳怪气的功夫很有一手，秦萌萌感觉一会儿搞不好这里又是一场大战。

于九夜见势不妙，已经尾随宿舍长她们回女生宿舍躲着去了。

这位大哥是真的见风使舵一把好手。

王老师冷哼一声，说：“黄老师，你要是没别的事儿，我还得赶回去上课呢，我可不像您那么清闲，校长请我来呢，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发挥余热呢，可不是让我来养老的。”

秦萌萌长出一口气，心说，这下应该打不起来了。

王老师不愧是优秀教师，稳重！

谁承想小鬼忽然又开口了。

他一向是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但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一般都很认真。

他问：“可是王老师，新城高中的人确实死都死了，死了还得上课吗？”

秦萌萌：“……”

问什么不好，问这个。

刚才宿舍长和王老师差点儿打起来就是因为这个。

王老师蹙眉看向小鬼，沉吟道：“你也是新城高中的学生？”

小鬼说：“之前是，现在应该不是了。”

王老师不悦道：“什么叫应该！”

小鬼老老实实地说：“之前在学校和人打架被开除了。”

王老师语塞。

良久，她指向秦萌萌和猎犬，说：“那你不学习想要怎么办呢？不上大学，和他们一样去工地上当农民工吗？你受得了那个苦吗？”

秦萌萌：“……”

绷不住了。

理智上，她清楚王老师只是随口一说，教育一下小鬼，劝学上进。

但是。

“王老师，我上了大学的。”

猎犬也幽幽地说：“我也上大学了，二十年前，2，博士学位。”

小鬼耿直地说：“可是我死了啊，难道阴间也有大学上吗？”

王老师语塞良久，说：“阴间当然没有大学，但是，不学习没有前途的。”

宿舍长从楼上砸下来一块儿秦萌萌刚铲下来的墙皮，大声说：“都是骗小孩子的！学一辈子挣得还没长得漂亮的网红随便拍个视频挣得多！”

秦萌萌叹气。

猎犬只是冷笑。

体育老师一声不吭。

王老师大怒，仰起头说：“林超颖！你给我下来！你不要以为你学习好就可以胡乱说话！”

林超颖说：“我才不下去，你有本事你上来啊！”

秦萌萌捏了捏鼻梁，强行打圆场，说：“小孩子不懂事……”

曾经，秦萌萌真的很讨厌有人和稀泥的时候说这句话，什么小孩子不懂事，什么来都来了，诸如此类的东西。

但是她终于有一天成长为了油腻的大人。

总不能让王老师真的和宿舍长干起来吧。

宿舍长集齐麾下小女鬼二十余，统治女生宿舍，实乃一方诸侯，但王老师也不是省油的灯。

新城高中又是一个没有法律约束的地方，里面一群半死不活的鬼，互相吞吃与养蛊无二。

此二鬼打起来，谁强谁弱谁死谁活，秦萌萌不清楚。

但她知道，最后她自己肯定没有好下场。

“王老师，您也知道，林同学学习是认真的，她的学习成绩呢，一直都很好，只是这最近……您也知道的，到底有些怨气。”

王老师周身笼罩的黑气时而凝结时而散去，她其实没有呼吸，但胸膛却一直在起起伏伏。

良久，她才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与秦萌萌说：“你说，我来这里教书，催她们奋进，难道是在害她们吗？”

秦萌萌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