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九夜可以凭借操场广阔的地形躲开小女鬼们的围堵，却不可能在属于体育老师的领域内，从他手里逃生。

他知道自己进入了陷阱，他主动踏进了这陷阱。

当他选择接受秦萌萌的邀请，进入直播间的时候，死亡之神就已经在他的头顶张开了羽翼。

呆在操场会死在体育老师手里，但他更不可能离开操场。他很清楚地知道，新城高中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都是有主的地方，不允许陌生人擅入。

擅入者死。

鬼这种东西的领域意识，强的可怕。

但他必须要活下来。

于九夜并不害怕死亡，但想到他死后将要去往的地方……

他高声说：“你不能杀我！有人派我来的，你有敌人，你杀了我你就不知道你的敌人究竟是谁了！”

【小团圆：？？？】

【假面愚者：对不起，我刚才来直播间的路上不小心把脑子掉在马车上，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r.robot：朋友，我很乐意充当你的解说员，但是，你从哪里开始看不懂的呢？】

【假面愚者：从一开始……】

体育老师看向秦萌萌，高声道：“首座，他说他有很重要的情报唉。”

这确实是不能杀了。

秦萌萌点头，说：“黄老师，您这个中译中水平是很好的，但是请不要再叫我首座了，我们没再演谍战剧。”

【AAA香蕉批发商：真的没有吗？】

【血肉和尚打赏主播两千阴德。】

【血肉和尚：先留他性命，拷问一番。】

秦萌萌倒还真没想过意外收获。

她想过于九夜目的必然不纯，但是背后有人这种事情，就只是因为自己要死了就愿意交代？

这也太不坚定了吧。

“猎犬。”她低声说：“我充分相信，你不会为了性命这种小事，把你的主人卖掉的。”

猎犬：“……毕竟我是一条好狗。”

于九夜绝对是条坏狗。

坏狗于九夜跪在台阶

这个姿势并不是秦萌萌的要求，她没有这样的爱好，并且也有充足的自信，不担心于九夜暴起杀人。

这是宿舍长的要求。

对于这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有可能见到的戏码，这些其实生活经历相当平凡的厉鬼们真的很感兴趣。

出于一种民主，秦萌萌听从了他们的意见，仅此而已。

她坐在台阶上，平静地说：“你说，我有一个愿意派遣手下，千里迢迢越过国境线来杀我的敌人。”

“我没要杀你。”于九夜说：“猎犬在骗你。”

“无聊，不要说1+1=2这种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于九夜简直是恨不得用眼神把猎犬千刀万剐。

猎犬平静地回以目视。

“所以，你找我来做什么？”秦萌萌问。

于九夜犹豫片刻。

宿舍长兴奋地说：“他在编谎话骗人！绝对是这样。”

秦萌萌笑笑，知道宿舍长是有心想要炫耀自己的聪明过人。秦萌萌太清楚这样的心态了，因为她小时候也一样如此。甚至更过分。

“是的，你说的对。”

既然她想要被夸奖，那就夸奖她。

于九夜深吸一口气，说：“抱歉，我早该知道不应该在你面前这样做，请原谅我。”

秦萌萌沉思片刻，说：“你这话很奇怪……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于九夜说：“你第一次见到我，但我并非第一次见到你。”

秦萌萌说：“解释清楚？”

于九夜说：“我来找你，是想要加入你的队伍，潜伏在你身边，提供你所需要的帮助，成为你的朋友。”

“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秦萌萌这下是真的不太懂了。

“我的敌人，就是派你来做这件事的吗？单纯潜伏下来搜集我的情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如此大费周章……”

“有什么事情是只有我能做到的吗？直播间主播？不，成为主播其实很容易，这不足以让你这么做。”

于九夜说：“有人告诉过我一句话，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往往就是她自己。”

秦萌萌深深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立刻就明白了。

是另一个她自己派于九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