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知道。

甚至还吃掉过好几个主播。

有一次，他还主动和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打了招呼。

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他从主播身上抢过来他们的手机时，手机却会无缘无故地消失。

后来他发现是因为主播死了的问题。

主播一死，他们身上所有东西，包括手机在内，全部都会消失。

就算体育老师已死，他也觉得这件事相当诡异。

但毕竟这里是新城高中，诡异的事情不仅仅只有那一件，所以他也习惯了。

真正的问题是，主播身上总是会有一种诱人的香气，他曾经也试图友善地和一位被班主任追杀慌不择路逃跑到他这里的主播友善地相处。

但那个主播简直是无礼到让人无法忍受，体育老师都告诉他不要破坏草坪，他还是在坐在地上仓惶后退的时候，把草坪蹭秃了！

而且他根本无法忍耐那股诱人的香气……

活人的香气。

鬼需要吃活人才能生存。

理所应当，对吧。

如果不是之前这个主播对她有用……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小鬼竟然寸步不离……

体育老师阴毒地瞪了小鬼一眼。

小鬼察觉到他的视线，平静地回看，他忙不叠又移开了视线。

形势比人强……惹不起的人就不要招惹，咱们是成年人了，不和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那边秦萌萌无法判断真假金主，索性就不再判断。

直接跳过这件事情，又提起原本预计昨天就该说的事情。

“我和猎犬——嗯，你们狗哥。”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很有点儿节目效果。

秦萌萌笑道：“还有小鬼，之后我们可能会组建一个包工队，当然，也是直播团队。”

“会需要一个团服之类的东西。”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增强凝聚力的手段，秦萌萌之前去过的每一个工地都会发一件打印着xx建筑公司的马甲。

“但是上面印什么还没想好，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什么金主：唉？金主呢？金主撕逼呢？怎么没见到。】

【小团圆：撕完了已经。】

直播间现在人已经有些多了，时常有两千多人常驻，弹幕眼花缭乱看不过来。

回答秦萌萌问题的人并不多。

认真的更少。

【血肉和尚：建议印：鬼家挖坑乐，老子逍遥游。】

秦萌萌：“……”

难以理解宗教人士的嗨点所在。

【AAA香蕉批发商打赏主播三十点香火。】

【AAA香蕉批发商：如果萌姐你在直播间队服上印我支持香蕉，我倾家荡产给你打赏一百点香火。】

【AAA苹果批发商打赏主播一百点香火。】

【AAA苹果批发商：萌姐，印我支持苹果。】

秦萌萌满脸黑线。

虽然真假批发商之争，她获利巨大，原本近百的香火储备一下子干到了小三百。

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儿一样，直接让她明白了为什么不断有人削尖了脑袋去干直播——就赌一个运气。

然而她还是有底线的。

“不行！”她坚决反对。

“我可以把香火退给你们，但是，这太搞笑了。”

【红头白剃黑字：建议印上新时代二十四字真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秦萌萌算是看出来了。

凡事还得是她自己来做最靠谱。

她平心静气地否决了所有提议。

“好了好了大家的建议都很好，以后不用再提了，明天我直接穿着衣服来上工给大家看就行了。”

【小熊玩偶：呜呜呜好吧，萌姐真的不考虑印一个泰迪熊吗？熊熊多可爱呀。】

秦萌萌宁愿在衣服上印：承接下水道疏通抽油烟机清理马桶维修电话xxxxx。

弹幕已经乱成一团。

【小鬼：萌姐你还是小心一下那个黄老师，我看他还是想使坏。】

秦萌萌擡头看了一眼体育老师，体育老师扭过头去，看都不看她。

“黄老师，夜色漫漫啊，你很无聊？”

不无聊是不可能的。

新城高中的这些鬼都是智慧生物，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一个比一个人精。

偏偏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鬼与鬼之间的社交都不存在。

一个狡诈如体育老师这样的鬼，呆在一望无际的操场，不知有多少天与世隔绝。

而主播是唯一一个能沟通内外的存在。

这种大好的条件，秦萌萌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输。

“黄老师，考虑来我们小秦包工队做工吗？”

“按外面的标准给你发工资。”

秦萌萌拉长了声音，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干三天就可以买个便宜点儿的智能手机了。”

体育老师终于扭过头来，瞳孔地震。

“你买？”

秦萌萌从容点头：“你要是服从命令，我自然可以帮你。”

体育老师紧接着又问：“可是你在新城高中开包工队？这里哪里有活儿给你当包工头？”

秦萌萌从容道：“怎么没有？就比如说你，黄老师，你天天坐在操场上，头顶连片瓦片都没有，你不需要一个小房子？”

体育老师面露喜色：“你愿意给给我盖个小房子？”

秦萌萌露出八颗牙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