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萌萌是那种你只要打过交道，就会印象深刻的那种人。

她从来不喝酒，这很奇怪，工地上压力太大，就连女人，也都会偶尔喝两口。

但她从来不喝酒，有人劝酒她当场就离席了，闹得对方下不来台。

和她打交道，确实是只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

太谄媚反而会把事情搞砸。

小梅紧紧闭上嘴巴，决定以后要好好控制住自己。

秦萌萌笑着说：“我刚发现，这里四个人，竟然是很标准的小团队了。”

她指着张三日：“法务。”

然后指向小梅：“财务。”

最后指向她自己：“人事。”

马朝吉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那我呢？”

秦萌萌乐：“你是实习生，先好好上你的学吧。”

同样的四个人。

秦萌萌看着父母和秦川，只觉得美好的时光终将逝去。

现在看着张三日、小梅和马朝吉，却觉得他们终将创造美好的未来。

或许这就是事业和家庭的不同之处。

“小梅你不是在考会计的证书吗？抓紧时间考下来。”

小梅斗志十足：“我会的！”

秦萌萌看着小梅打了鸡血一样，脸颊都红润起来，虽然觉得她好像缺了一些镇定，转念一向，却也能理解。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

小时候听说真正的大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会专门用各种惊险刺激的手法来训练自己凡事都保持镇定的。

在没上大学之前，她确实以为自己的天选之子，注定此生不会平凡。

结果见到了真正的天之骄子，她才知道曾经的她是有多么自命不凡。

幸好她已经被社会一顿毒打给治理好了。

现在她是一个终于学会了谦逊的普通人，再不觉得她未来人生的可选项里，会有救世主或者别的什么光辉灿烂的东西给她了。

普通人的意思，就是她死后一百年，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就连她盖出来的房子，上面也不会写她的名字。

秦萌萌平心静气，吃饱喝足，送小梅到楼下的房间里休息，又送马朝吉到隔壁房间看书。

这才问张三日。

“你说宿管的状态有点儿不对？”

张三日推了推眼镜，说：“这么说吧，这个宿管，现在还没有被送到精神病院，单纯只是因为她家里出不起精神病院的费用。”

秦萌萌捏了捏鼻梁。

“到底怎么回事？”

张三日说：“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是从档案上看到的，没有亲自见过她本人。”

“报告这个东西，很多时候不可信，你明白的。”

秦萌萌当然知道。

她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写过多少报告了，就连那些需要承担法律效力的安全报告，都多多少少有些不实成分。

“报告上写，这位宿管不久前突然在夜间值班时，突然发作，手里拎着一把刀，披散着长发，嘀咕着要将没有遵守规则按时休息的学生都处理掉。”

“所幸她拿的那把刀是挂在墙上的装饰品，没有开刃。”

“所以并无人伤亡。”

“之后，她被学校紧急开除，新城高中男生宿舍当前还未招聘新的宿舍管理员，由各班班主任轮值，代为晚间巡查。”

不得不说张三日是神通广大。

这种事情他都能查出来。

“之后呢？就那一次？”

张三日郑重地摇头：“后来的事情档案上就没有了。”

“我认为我们还是应当去她家里实地拜访。”

秦萌萌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

八点零二分。

“现在去拜访，应该来不及了，明天吧？”

张三日说：“都可以。”

宿管的事情其实挺重要的，有可能关系到新城高中很多活人的安全。

但是这件事虽然重要，却并不紧急。

就算真的很紧急——在直播跟前，也得让路。

没有任何事情能比直播更重要。

秦萌萌看了眼天色，说：“我们再去买部手机吧。”

半个小时时间，去最近的手机店买个手机，是足够了。

上次秦萌萌送给小鬼的平板电脑，他相当喜欢，经常抱着不离手，甚至还用那个平板注册了直播间账号。

虽然秦萌萌很好奇，新城高中没有网络，小鬼是怎么登录直播间的。

但是直播间的事情，她作为一个凡人，还是少管。

今天去再买个手机，秦萌萌却要拿来自己做备用机。

送小鬼一个平板电脑，可以折服小鬼的心，让他成为秦萌萌的帮手。

送体育老师一个手机，他却只会觉得秦萌萌主动示好，必定是怕了他了。

这就是肮脏的成年人。

秦萌萌有更好的打发体育老师，让他不再闲着没事儿干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