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璟看着不知是心疼还是嗔怪，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三这一年，所以高三考生都历经身体与精神的双重压力与折磨，生病是常有的事，并且假期被迫缩短，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卷子。

终于迎来元旦，学校通知放一天假。

13年最后一天，住校生仍旧要上晚自习，每天晚自习何乐只和许璟都在阶梯教室坐在一起。

明天就是许璟十八岁的生日，每年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憧憬新一年的到来，而何乐只比别人多了一份期待。

每年这个节骨眼的晚修她都别想专注，心不在焉地想着今年该怎么给许璟过生日。

高三的晚修上到十一点，元旦只休息一天，她打算明天先回家，下午再出门参加许璟的生日聚会。

白炽灯清冷地亮着，冬天的江宁市室内温暖，阶梯教室门窗紧闭，只有刷刷写字和翻卷子的声音。

何乐只笔尖顿在卷子上良久，半天都没有动作，灵魂飘出去老远。

突然，噔的一声，室内一片黑暗，走廊的应急报警器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像要刺破耳膜。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何乐只被刺耳的声响惊到，在黑暗中紧紧扑进旁边人的怀里。

不适与不安随着时间加剧，何乐只浑身都是抖的，警鸣还在急剧的响着，一声一声，像剑一样刺进心脏，疼得厉害，女孩的脸上瞬时冒出细密的汗，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周围乱做一团，有因为一时吓到而失声尖叫的，有从椅子上站起不断询问的，还有人直接跑出教室打探情报的。

混乱中，许璟低沉的声音隐隐从胸腔传来，有些急：“何乐只，你怎么了？”

何乐只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攥住许璟的衣角，试图让他明白自己的恐慌。

走廊的应急灯亮着，微弱的传进来一点昏暗的光线，女孩眼神渐渐涣散，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突然，耳边一阵凉凉的触感，轻缓平和的音乐顺着耳机流入耳朵。

许璟两只手罩在耳机外面，将那些刺耳的声音隔绝大半，舒缓的音乐瞬间消散了不少不适的反应，何乐只失焦的眼神渐渐回拢，平复了下呼吸，慢慢撑起一点身子。

顺着隐约的光线，她擡头看向许璟，耳边的纯音乐缱绻的播放着，面前的人双手扶在她耳边，眉头紧皱着，沉沉的盯着她。

班长走到讲台，通知大家由于停电，晚修取消，恢复时间未定，住校生方便的最好回家住。

学生们一哄而散，起身收拾着书包，顺着人流往外走。

“我们走吧。”何乐只声音有些虚弱，不过耳机里的声音将外面的声音阻隔掉，她渐渐恢复了状态。

许璟观察了何乐只片刻，点点头，随手将手机的音乐声音调大两格，塞进何乐只的衣兜里，简单收拾完两人的书包便拉着何乐只往教学楼外走。

两人的脚步照比平时要快，警报声被渐渐甩在身后的教学楼里。

今天的校园一片漆黑，却一下子热闹起来。

周围满是学生嬉闹聊天的声音，许璟和何乐只混在人群里，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何乐只的电话响个不停，她还在晃神，没听见，许璟从她背包里掏出手机，按了接听，他交代完自己会送何乐只回家，让姜慕安小心便挂了电话。

何乐只这才懵懵的摘下一边耳机，声音有些哑：“你刚才说什么？”

许璟停下脚步，低头看向何乐只，眸光暗了一瞬，他似乎想问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最后，他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大手轻轻拍着何乐只的后背：“好点了吗？”

关切又让人有安全感的声音传入耳朵，何乐只闭了闭眼，一颗眼泪轻轻落在许璟的肩头，她点点头，声音故作轻快：“没事了，刚才被吓到了。”

冬天的衣服很厚，许璟并未察觉，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何乐只的说辞，他隐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为了平复心情，何乐只和许璟打车走到中途便下车步行。

冬天的夜虽然冷冽，但却很美，路边挂满了节日灯，隐隐的闪烁着，等走到家附近的那条小径时，已经临近十二点。

一路上，两人没有声音，肩并肩静静的走着，可脚步沉重，似乎各有心事。

“许璟，”何乐只先开了口，她想了好久该怎么跟许璟解释自己刚才的状态，事出突然，她还没做好准备和盘托出，尤其一想到许璟刚才担心的眼神，她更不想让他知道这些。

何乐只停下来面对许璟，伸开手臂转了个圈，展示了一个轻松又明媚的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看我不是好好的。”说着，她从自己书包里翻出一个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