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萧家族长一手一个,将两个在乌坦城年轻一辈中堪称顶尖的天才揪着耳朵拖走,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古怪表情。
片刻之后,人群中不知谁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众人便一哄而散,那些开设赌局的赌徒们更是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生怕被怒火中烧的萧战迁怒。
萧家议事厅内,气氛庄严肃穆,甚至带着几分压抑。檀木雕花的主位上,萧战正襟危坐,往日里温和的脸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跪在堂下中央的两个“罪魁祸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膏味和尘土的气息。萧炎和萧逸并排跪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身上的衣服都有些破损,显得颇为狼狈。
萧炎低着头,脸上写满了不服气和委屈,耳朵上新旧交织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而萧逸则与他截然不同,他跪得笔直,头也微微昂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悔过或畏惧的神色,仿佛刚刚那场惊天动地的打斗以及被族长当众揪耳朵的糗事都与他无关。
良久的沉默之后,萧战紧绷的脸部线条终于松弛了一丝,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疲惫、无奈,却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
“你们两个……都长大了。如今放眼整个乌坦城,年轻一辈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是你们的对手。这小小的萧家,确实快要容不下你俩了。挤在一起,难免会争斗……”
听到父亲的话,萧炎心中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他猛地抬头,刚想开口辩解些什么,比如是萧逸先动口咬人,又是萧逸用那么危险的招数……
然而,萧战只是抬了一下手,一个简单的手势便止住了萧炎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他的目光深邃,从两个儿子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多说无益。既然如此,也是时候让你们出去历练一番了。雏鹰总要离巢,才能搏击长空。”
他顿了顿,抛出了一个让萧炎心头一震的问题。
“你们两个,谁愿意去?”
一瞬间,萧炎感觉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这是什么意思?要把自己赶出家门吗?还是说,在父亲的心里,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已经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义子被放在了同一杆天平上,可以任由选择,舍弃其一?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酸涩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当场质问出声。
可话到嘴边,他却又咽了下去。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身旁跪得像一尊雕塑的萧逸。他讨厌这家伙,讨厌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讨厌他那神神叨叨的言行,更讨厌他那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很强,强得离谱,全方位的比自己强。有这样一个家伙留在萧家,家族的安危无疑多了一重坚实的保障。
以他那匪夷所思的战斗方式和战略知识,恐怕日后就算有斗王,甚至斗皇强者来犯,萧逸也能护得萧家周全。
想到这里,萧炎心中的那点个人委屈忽然变得渺小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眼神中的不忿已经转变为一种少年独有的决然与担当。
“父亲,我出去历练。这并非是让着他,孩儿早就想出去闯荡一番,见识一下这广阔的斗气大陆。留在乌坦城,终究是坐井观天。”
自始至终,萧逸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分毫。他安静地跪在那里,仿佛对这场决定两人未来命运的谈话漠不关心。
萧战的目光在萧逸那张平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从上面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自己的亲生儿子,看着他眼中燃起的火焰,欣慰与不舍交织在心头。最终,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