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斗之气,三段”的字眼,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大脑嗡嗡作响,心中的念头在疯狂盘旋。
“怎么回事?斗气怎么又没了?!前些天,我明明感觉到这小子的斗气已经恢复到了七段左右,怎么一转眼又变回了三段?这个小畜生!怎么就这么……一波三折呢?”
他的怒火本已在胸中熊熊燃烧,当看到场中萧炎的反应时,这股怒火瞬间便有了喷发的迹象。
那小子非但没有半分羞愧,反而像个斗胜了的公鸡一般,挺着胸膛,昂着下巴,跟台下那群人对骂得不亦乐乎。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嚣张模样,彻底点燃了萧战的理智。
他的一双眼睛仿佛真的能喷出火来,死死地锁定着自己的儿子。好,好得很!翅膀硬了,是吧?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萧战强压下当场发作的冲动,脑子却在飞速地盘算起来。这小子如今也大了,不是三五岁的小孩,再像以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家法伺候,恐怕会让他更加逆反。教训,是必须的,但得找个好由头……
他的目光扫过了角落里那个气定神闲的萧逸。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对啊!驱邪!这小子斗气忽高忽低的,定然是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虽然觉得荒谬,但……万一呢?
萧战心中冷笑,盘算着。这一次,得来个猛的!得准备个大家伙,找一件沉重的、开了光的家伙什,务必要把那个该死的‘吸气鬼’给彻底打跑!要一次性根除,不反弹,无残留!
随着一个个测试结束,演武场上那沸反盈天的喧闹与嘲弄,随着最后一缕夕阳沉入地平线而被晚风吹散。
人群带着满腹的谈资心满意足地离去,只留下空旷的广场和几片被踩得零落的叶子,见证着白日里那场荒唐的闹剧。
萧炎回到了自己那小院,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并不感到沮丧,反而因为那场酣畅淋漓的对骂而有种奇特的快感。
只是,应付那群苍蝇实在是耗费心神。就在他准备回屋时,一道虚幻的身影悄然在他身边凝聚成形。
药老抚着他那半透明的长发,用一种带着几分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萧炎。
“我说小子,你今天在台上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嚣张样子,怎么越看越眼熟……莫不是被那个萧逸给传染了?”
听到这话,萧炎猛地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对着药老连连挥手,仿佛要驱散什么看不见的晦气。
“谁被他传染了啊!老师你可别胡说!我跟他可不是一丘之貉!”
他激动地反驳着,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极其阴险的笑声,仿佛从虚空中传来,钻进了他的耳蜗。
桀……桀桀……桀桀桀……
萧炎的动作一僵,疑惑地左顾右盼。
“奇怪……老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与此同时,在萧家另一处房间里,萧逸正趴在书桌上,手里的笔正在一张纸上龙飞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