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甚至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漠视,比任何凶狠的目光都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你是什么人?刚才……刚才是你干的?!”
那个咆哮的头目色厉内荏地指着萧逸,握着刀的手不住地颤抖。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几乎没有斗气外放,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平民,可刚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又让他浑身发冷。
面对质问,萧逸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步枪,枪口在篝火的映照下,反射出一点冰冷的寒光。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用一种没人听过的、奇怪的语言,轻轻地开了口。
“下一个。”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竟然没人听懂。却如同死神的宣判,让在场所有“黑沙盟”的凶徒,心脏骤然一缩。他们看着那根对准了自己的“烧火棍”,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那为首的那个头目瞳孔骤缩,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三个字的含义,就看到对面的少年动了。
没有华丽的斗技起手式,没有炫目的斗气光芒,那少年只是以一种近乎机械的、冷漠的精准,拉动了一下手中“烧火棍”侧面的一个把手。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夜里响起,一枚泛着黄铜光泽的滚烫弹壳从那“烧火棍”的右侧弹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小的弧线,掉落在尘土里。紧接着,又是一声沉闷的爆响!
“嘭!”
站在头目身旁,一个刚刚举起大刀,准备鼓舞士气的凶徒,他的吼声还卡在喉咙里,整个脑袋便如第二个烂西瓜般炸裂开来。血雾弥漫,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溅起一片烟尘。
“咔嚓。”“嘭!”
不等众人从第二次的冲击中回过神来,第三声枪响接踵而至。又一个试图寻找掩体,刚刚扑到一辆板车旁的凶徒,身体猛地一僵,那被当做掩体的板车上,一个拳头大的窟窿凭空出现,红白之物从中喷涌而出,将那辆板车染得一片狼藉。
“咔嚓。”“嘭!”
冰冷而规律的死亡奏鸣曲,第四次在村庄中奏响。第四个头颅爆裂开来。直到此刻,当第四具无头尸体软软倒下时,这些习惯了用刀剑和斗气解决问题的亡命之徒,那被酒精和兽性麻痹的大脑,终于迟钝地理解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不是什么诡异的诅咒,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秘术。那个少年,那个拿着“烧火棍”的魔鬼,正在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一下、一下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那根“烧火棍”每一次对准谁,谁的脑袋就会像脆弱的陶罐一样炸开!这种认知,比任何鬼神之说都要恐怖一万倍!反抗是无效的,躲避是徒劳的,他们引以为傲的斗气和蛮力,在那根细长的棍子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
“啊啊啊!魔鬼!他是魔鬼!!”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凄厉的惨叫,这声尖叫仿佛点燃了火药桶。极致的恐惧瞬间压垮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幸存的黑沙盟凶徒们再也顾不上什么同伴和财物,他们怪叫着,扔掉手中的兵器,手脚并用地向着村庄的另一头、向着远离那个少年的任何一个方向疯狂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