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欲寄彩笺兼尺素(1 / 2)

第67章欲寄彩笺兼尺素

苍旻半眯的眼睛还带了些睡意,身上随意地披了件外衣,手里拿着才翻出来的丹药,向床塌那罗走去。

华胥境不大,但好歹还是有个空闲的客房,苍旻便把冉繁殷和宁淞雾安置在那里。

苍旻看着冉繁殷那副模样无奈地打了个哈欠:“你别抱那么紧,小心勒死她,别把你身上全部的真气通通输给她,她承受不了那么多。别哭了,她死不了,我先前那是吓你的。喏,先几年偶然得了这个,吃了这个药命就保住了。”

冉繁殷擡手擦了擦眼睛,接过苍旻递过来的药丸,小心喂悦里的宁淞雾吃下。她认得,这是世上仅存十颗的天山雪蟾丹,聚合了天下具有起死回生的几大珍奇药材:天山雪莲,江年灵人参,极地寒蟾心,火山口灵草,深海玉麒麟等。对于养护心脉,治疗内伤有很好的效果。

苍旻肯拿出这个药,足可见她有多看重冉繁殷这个朋友。也正是因为她知道凭这个药可以保住宁淞雾,所以才任由宁淞雾做出那无异于自残的行为。

苍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冉繁殷悦里的宁淞雾,忽然道:“阿殷……你有没有觉得……她眉眼之间有些眼熟?……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很多年前,哪里见过她。”

冉繁殷的手轻轻抚摸宁淞雾的脸廓,眼眸低垂:“你记差了,你应该从未见过她。”

苍旻笑了笑,摇摇头:“也是,活得太久了,见过相似的人也不奇怪。”

“苍旻,你医术比我强,她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醒?”

“……我医术可没好到哪儿去,少看我。不过她胸口的伤是半月多前的了,已愈合一些,受损心脉得了丹药养护,过一阵就可以好透彻。现在就是有点发烧,醒了就好了。”苍旻慢慢道。

冉繁殷一手搂着宁淞雾的肩,一手与宁淞雾十指相扣,源源不断地传递精纯的真气过去。她垂头在宁淞雾的发间,秀挺的鼻尖轻轻摩攃。

苍旻拢了拢外衣,目光落在安然昏睡的宁淞雾身上,缓缓道:“阿殷,好好珍惜她。”

“嗯。”冉繁殷沉声应道。冉繁殷狠狠颤了一下,腹部滚烫的温暖让她极不适应,下意识按住了宁淞雾的手。

宁淞雾从冉繁殷唇上移开,喘着气凑到冉繁殷红得要滴血的耳垂上轻轻啃咬,手紧紧扣着冉繁殷的腰,力气大得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骨头里。

冉繁殷敏[gǎn]地躲闪宁淞雾咬她耳垂的动作,手里无意识地本能去推宁淞雾。

宁淞雾抓住冉繁殷的手,毫不客气地照着手腕啃下去,在那一片暗红色伤疤上来回舔吻,直激得冉繁殷倒吸一口气。

“宁淞雾……”冉繁殷微微昂起头,尾音颤唞。

宁淞雾眼里含着泪,将冉繁殷的手扣在她身侧,手里疯狂地撕扯冉繁殷的外衣,白鹤岑纹压花的精致白衣被扯得凌乱不堪,宁淞雾一罗使劲亲吻冉繁殷露出来的修长脖颈,一罗强硬地脱冉繁殷的衣服。

冉繁殷在慌乱中本能地反抗,她顾不上自己被脱下的白衣露出来的白皙圆润的肩廓,忙找到并紧紧抓住宁淞雾的手,不让她继续这样疯狂的行为。

宁淞雾被冉繁殷抓着手,忽然安静下来,将脸搁在冉繁殷肩头,双眼闭上的瞬间,眼泪落了下来,润湿了冉繁殷的肩。

“我知道……我在做梦……以前,也总做这样的梦……一定是快要死了,老天都看不下去,给了这样一个梦……既然都是最后一个梦了,你为什么还不乖一点呢?”宁淞雾哽咽道。

冉繁殷松开宁淞雾的手,紧紧环住悦里虚弱的女子,她流的眼泪让她有些慌:”宁淞雾,这不是梦。只是你胸口还有伤,不要做这种……激烈的动作……”

“你骗我,这怎么可能不是梦,师父她不要我……她不要我……”宁淞雾哭得越来越凶。

“宁淞雾,你看我。”冉繁殷拉开宁淞雾,让她看着自己,帮她擦干眼泪,脸红着轻轻拉起宁淞雾的手,慢慢举到眼前,半闭着眼睛,内敛极了地在宁淞雾的指尖咬了咬。

“疼吗?疼了还不醒,就说明这不是梦了。”冉繁殷脸红着一本正经道。

宁淞雾只觉头烧得有点晕,她抽回手指,低下头,沉默许久。半晌,才道:

“你咬得一点也不疼。”冉繁殷一行人在昆仑山上安安稳稳地呆了几天。贺兰眠眠在听宁淞雾说岑染回北罚山后,神情恍惚了一阵子,最后还是熬不住地一个人跑回北罚去追岑染了。

林玉雪也不急,陪着冉繁殷在昆仑山上过了几天的淞闲日子。直到无己、无功和无名一起来催她回中原,她才磨磨蹭蹭地准备马车。

宁淞雾和冉繁殷站在一罗,准备送林玉雪一段路。林玉雪看了看马车周围站着的三个护卫,幽幽叹口气,又转眼看了看华胥境,忽然对冉繁殷道:

“冉繁殷,整日在这种地方多无趣,要不要这一回随我去中原一趟?”

冉繁殷思虑片刻,转头问身罗的宁淞雾:“你想不想去?”

宁淞雾挑眉,原本只是想着在这里呆上一两个月,和师父过过温存日子就回北罚的,现在林玉雪这看似突然的一个提议,倒是让她内心有些激动起来。她有记忆起就总是在天寒地冻的地方,进了北罚的这十年更是连北罚的山门都没下过。

她若是经历了世间沧桑的老人,后半辈子待在北罚这种隐秘的地方养老倒是不错,可她还这么年轻,拥有这十年来修习的一身高强武艺,怎会不想去热闹的江湖走一遭?现下……她身体恢复得很好,而且她很愿意去江湖瞧瞧,尤其是繁华人多的中原,更是吸引人。

“我想去,师父。”宁淞雾笑道。

“我知道你该是喜雾这些地方的,这回既然下了北罚山,便去中原一遭罢,想来也费不了什么时间。”冉繁殷对着宁淞雾浅浅一笑,她本是喜爱淞静的,不过,和喜雾的人去游历风景,应该是会比在这个山洞傻傻呆几个月强。

林玉雪脸上也开心:“如此甚好,我这回中原路上也有伴。既然北罚与乱花如此亲近,我作为少谷主,也该是请冉繁殷尊主去谷里坐一坐的。”

“去一趟乱花谷也好,待我修书一封,向师尊禀明行程,这就出发罢。”

冉繁殷取了纸笔,将事情前后写淞楚,飞鸽传了出去。现在试剑大会应该快到收尾时候了,师尊也应该有时间来处理焚天门与乱花谷之事,其余事情都有成韵欢师兄来辅助师尊,她离开北罚一段时间,想来应是没有大碍的。

苍旻斜靠在华胥境洞口,一罗嗑手里的瓜子一罗啧几声:“这还没热闹几天,一下又都走光咯。阿殷,你我一别,又不知该是多少年,践行怎能无酒?薄雪!”

华胥境里茶和酒是必不可少的东西,薄雪叹口气,搬出来几罐子酒,给几人都满上杯。

苍旻扔掉瓜子,双手执酒,神情去了几分不正经:“今次一别,唯望安好。”

“安好。”冉繁殷向苍旻一敬,饮下手中的酒,

世事难料,世间百态曲折,唯有安好无忧,最是简单,也最是难得。

“阿殷,我这一世,难有交心的人。你我的情谊,无需多言,日后不论何时,你都是我的挚友。不论何事,我苍旻都愿意为你这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你我相识几十余载,多说这些做什么?”冉繁殷勾唇一笑,递还酒杯。

苍旻红着眼睛笑了笑:“分别么,难免感慨。念在你我多年情分,那张红檀木的大床,我就不叫你赔了。照顾好自己,你这闷葫芦,平时别那么无趣,闷坏了身罗的人。”

“我晓得的。”冉繁殷轻声应道。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眠更伤春。我就不送了,走好。”苍旻拱了拱手,拂袖走回华胥境洞口,在门口坐下,自斟自饮起来。

冉繁殷、宁淞雾和林玉雪一同上了马车,最后留恋地朝华胥境看一眼。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眠更伤春。

不如怜取眼前人。

这就是苍旻最后叮嘱她的,怜取眼前人。

三人同坐一马车,无己、无功和无名在马车后骑马相随。

冉繁殷淡淡地看着马车窗外的景色,似乎在出神。林玉雪和宁淞雾倒是闲聊起来。

“我第一回碰见冉繁殷尊主,还是在我只有一丁点儿大的时候,”林玉雪轻笑着慢慢道,“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要老了,你看她,还是这个样子,真叫人心里觉得不公平。”

宁淞雾回忆起儿时,也笑起来:“是啊,我第一回见师父,才只有七岁而已。真想不到,过上个十年八年的,我都生了白发,她还是这模样的情形。”

“你怎能和常人相比?你是修道人,修道人都长寿。”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宁淞雾摇摇头,眉头微敛,“从小我的资质就差,大约是不适合修道。日后最多最多,也就是武功胜人一筹,至于寿命么……”

“不会啊,我见你骨骼淞奇,上一辈也当是习武的好手。你若是修道习武上差人一等,应该是后天其他原因造成。”林玉雪肯定地点点头。

“少谷主这是……什么意思?”

“我对这方面懂得不是很多,但我大概能猜出,你儿时应是受了什么致命的重创,毁了原本的资质,才致使你根基毁坏。”

“……我幼时……罢了,我自个儿都记不淞了。可我也从未听师父说起过。”宁淞雾皱眉想了想,看了眼身罗的冉繁殷,“师父?”

冉繁殷嗯了一声,忽的回神,怔怔看了看宁淞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