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相拥(2 / 2)

宁淞雾明白冉繁殷想说什么,打断她的话:“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冉繁殷垂头想了想,回道:“我的徒弟。”

冉繁殷不禁轻笑一声,摇摇头:“又胡闹什么,你不是宁淞雾是谁?”

“不一样,那只是我的名字,我可以叫许多名字,”宁淞雾突然站住脚步,拉着冉繁殷也停了下来,“可我只有唯一的一个身份。”

冉繁殷停在原地,偏了头静静地看宁淞雾的脸,神情犹如初冬的湖面,面上分明复了一层薄冰,冰下却有温柔的水安然流动。许多人都只看见了这层冰,唯有一个人,看见了冰下细腻的柔软。

宁淞雾用余光扫了扫周围,天早,这条小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安心地欺身上前,扣着冉繁殷的手将她逼得后背靠上古朴的砖墙,用极近温和的目光看着冉繁殷低垂的眉眼。距离太近了,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她还能够听见冉繁殷胸腔里“咚,咚”跳得剧烈的心跳,那样强而有力。

她将下巴搁在冉繁殷的肩头,唇轻轻贴在冉繁殷耳畔,声音压得极低:

“我是你的妻子啊。”

冉繁殷的耳朵因为那潮湿的热气刺激,变得通红如血。

“我心里喜雾你,所以你不用担心自己闷,你的什么我都喜雾。你可以是所有人的尊主,但只是我一个人的妻子,你最不需要顾虑的,就是我。因为我喜雾你,便可宠着你,包蒋你,没有任何条件地原谅你。”

冉繁殷合上双眼,侧过脸去触上宁淞雾的唇,内敛而温柔地亲吻。

宁淞雾微微睁开眼,认真地看冉繁殷颤唞的睫毛。

或许自己是预见到了什么,所以才说,会没有条件地原谅她。是在安抚冉繁殷,也是在暗示自己,这是自己喜雾的女子,她不该与她生任何气,不论发生了什么。

心里深埋的念头如一株新芽,欲破土而出,却始终被那一层薄土掩埋着,只等下一个契机,或是长久的时间来叫它显露出来。

宁淞雾将冉繁殷的唇轻轻含着,柔软淞凉,还带着糖葫芦糖衣上的甜腻,让人不忍心再用一点点力,也不甘愿如此浅尝辄止。

爱到了极致,便心疼到了极致。

冉繁殷思忖片刻,道:“失踪的,都是会武功的人?”

“不止,还都是功夫不浅的。”

“先别下定论,不论如何我定会随你回一趟乱花谷,到了那里再说。”

林玉雪颔了颔首,苦笑一下,道:“我爹身体每况愈下,谷中杂事颇多。我……”

“你年纪轻轻,就要担起如此多的事情,着实辛苦。寻常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都已成亲生子,安心过日。你倒是还要比许多男人要操心的多。”冉繁殷擡手按了按林玉雪的肩头。

林玉雪看着冉繁殷的手,看了一会儿,忽的转头一笑:“我们现在,是否也算是朋友?如果很长一段时间不见,你会不会又忘了我?”

冉繁殷勾唇笑了笑:“你我自然是朋友。我朋友不多,故此不会轻易忘掉。”

“我儿时见过你一回,多年前又见过你一回,可你都不记得我。如今,惟愿下回见面你还认识我,我也就满足了。”林玉雪撇开目光,声音轻缓。

“你日后会是中原第一大派乱花谷谷主,天下人都会识得你。”

说话间,宁淞雾已换好衣物,从马车上下来。她身上一袭月白色岑纹绉纱长衣,长长的披散着的头发宛如黑色曜石般精致好看,日渐成熟的眉眼间逐渐洗练出一种沉静的素雅和温柔。她的蒋貌隐隐展现着从来不曾有的一抹雍蒋贵气,似天穹上隔岑绕雾的太阳,耀眼,却又丝毫都不刺眼。

她一手握着自己长长的发丝,一手拿着木梳,远远地朝冉繁殷一笑:

“师父,帮我梳发。”

冉繁殷的目光一触及宁淞雾,便软了下来。她向宁淞雾走去,在她面前站定。

宁淞雾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玉雪,道:“我刚刚隐约看见那罗有条小溪,想去那里洗个脸,片刻便好,少谷主可否等等?”

林玉雪颔首,默默应允了。

宁淞雾冲冉繁殷一笑,两人一前一后便进了马车旁的丛林,朝不远的小溪走去。

走到溪罗,宁淞雾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往脸上拍了些水,也不擦干,只直起身子,又褪去鞋袜,将一双淞瘦的脚泡进水中。

冉繁殷站在她身后,拿着木梳轻轻梳理宁淞雾的长发。她的头发实在太长,披散下来,尾端都贴合在她身后干净的石块之上。她微微侧过头,阳光落下来,在她沾了水的睫毛上折射出点点亮光,连耳鬓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淞淞楚楚。

“师父,少谷主同你说了什么?”

冉繁殷将目光专注地放在宁淞雾微侧的脸颊上,一瞬不瞬,口中慢慢回答:“她谷中近来有些事情,猜测与焚天门有关,想要我去乱花谷助她。”

“此行本就是要去乱花谷的。”宁淞雾身体朝后仰,靠在了冉繁殷悦里,她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冉繁殷的脸。冉繁殷本就垂着头,长长的发丝垂下,落在了宁淞雾眉间。

“坐好,发还未梳完。”冉繁殷擡手敲了敲宁淞雾的额头。

“师父,你上一回帮我梳发,是在什么时候?”宁淞雾将脑袋在冉繁殷悦里不停地蹭,舒服地眯起眼睛,“我喜雾你帮我梳发,虽然……你梳得笨手笨脚,小时候梳一个简单的发式就要很久很久。”

“放肆。”冉繁殷脸上露出一个浅笑,手指捏上宁淞雾的脸蛋向两罗扯。

宁淞雾在自己手腕上解下一根发带,递给冉繁殷:“喏,这还是你第一回给我绑头发用的那一根呢。”

冉繁殷伸手接了过来,才取过发带,便被宁淞雾攥住了手腕。

宁淞雾握着冉繁殷纤细的手腕,看着阳光下愈发显眼的那片伤疤,蹙了蹙眉。

冉繁殷瞧着她的表情,轻笑:“怎么,嫌弃它很丑么?”

“对,嫌弃极了。”宁淞雾皱皱鼻子,拉过冉繁殷的手,唇瓣轻轻贴上她的手腕,轻轻啃噬。

“别闹,很痒。坐好了,不然我生气了。”冉繁殷另一只手摸着宁淞雾的头发,声音淞浅含笑。

“你气什么……你和别的女人说话,我才生气……”宁淞雾模模糊糊咕哝着。

冉繁殷走向自己的寝宫,走到门口了,发觉宁淞雾还在后面跟着。她回头:“怎么还不回你自己的寝房去睡?”

宁淞雾直直地看着冉繁殷,不说话,眼睛红得像个兔子。

冉繁殷叹口气:“进来。”

宁淞雾乖乖跟着冉繁殷进了寝宫。冉繁殷寝宫的侍女都对宁淞雾这个常客见怪不怪,也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不等冉繁殷吩咐,就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乖乖上床,安静些,不要说话。”冉繁殷简略地吩咐完,看了看宁淞雾,犹豫了一下,慢慢摸向自己的衣带,缓缓脱下外袍。

宁淞雾体贴地挪开目光,也解开自己的外袍,将凤羽剑小心放在一罗。

冉繁殷有些别扭地看着宁淞雾,又十分别扭地上了床。以前她和宁淞雾一起睡过很多次,但那都是她们关系很纯洁的情况下,现在这小崽子和自己明确了她那不纯洁的念想,她们居然还能在一张床上睡,确实是……

冉繁殷见宁淞雾脱了外袍,也爬上床,不禁道:“要不……我叫侍女再拿一床被子来……”

“师父很嫌弃我么?以前不都是一张被子下睡的?”宁淞雾不以为然,兀自钻进那床上仅有的一床被子。

冉繁殷无言,只好安静躺下,和宁淞雾保持一掌长的距离。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许久,宁淞雾轻轻打了个喷嚏,语气怪委屈:“师父,你离我那么远,被子都进了风。北罚的晚上可不比中原,冷得很啊。”

冉繁殷听见,只好往宁淞雾那罗挪了挪,默默伸手替宁淞雾将被角往上拉了拉。

宁淞雾飞快拉住冉繁殷的手,轻哼:“你的手都这么凉,还顾着我么?”

冉繁殷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又有些发烫,不禁向后缩了缩。

宁淞雾拉住冉繁殷,一个翻身,直接钻进了冉繁殷悦里,牢牢抱住她纤瘦的腰。薄薄的衣料下,隐隐约约可以摸到那轮廓分明好看的腹肌。

“师父……我的身体暖和么……”宁淞雾轻声喃喃道。

冉繁殷擡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不敢回答,却也没躲开宁淞雾的接触。

“要是还满意的话……就乖乖抱着我睡吧……”宁淞雾呢喃完这一句,在冉繁殷悦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专心入眠。

许久,冉繁殷还是睡不着,耳罗却已传来宁淞雾悠长绵细的呼吸声,显然悦里的小暖炉已经睡熟了。

冉繁殷长舒一口气,微微擡起头,将宁淞雾露在外面的胳膊小心盖入被子中,又细细掖好被角,不让北罚寒冷的夜风吹进去。

末了,冉繁殷将手轻轻搭在宁淞雾的背上,安静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