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导家底都被扒出来了,之前他粉丝还说和江声没有交集不可能谈呢,其实是以前曾用名不是这个】
“和沈暮洵谈恋爱,将近谈了两年。”虽然收场很糟糕,但不得不说真的是他恋爱经历中最漫长持久的一次。
如果换成现在再和沈暮洵相遇,江声不确定自己还有那样的感情。
【沈某时长这方面依然是遥遥领先啊,哎,能做朱砂痣还是有他的道理】
【试问谁能做下一个两年TT我说小沈是正宫没人反对吧】
【大楚的十七年置之何地?大楚才应该是正宫啊】
【当朋友十七年做恋人也不过区区半年而已!比不上小沈!】
“后一位萧意,谈了大半年。”
【这位能有如此功绩真的让我好奇,江江请详谈!】
【+1,怎么做到的!】
“再后面,我能好好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短,半年,三个月,一个月。”
一周的林回算了,那时候江声还没有想和他分手。
江声稍稍把手指蜷紧,白皙的手背有筋骨轻轻动了下。江声是个情绪化的人,自我为中心,但又非常清醒。
有时候他都会对自己感到茫然。
他也会不明白,明明走入一段感情的时候他都是出于本心,但哪怕是出于本心,他也很难和谁长长久久地在一起。热恋、稳定,滑坡到争吵,无趣,仿佛是一种必经之路。
“总之,我的确是不适合进入婚姻的人,你看得出来。所以别难为我了,也别难为自己了。”
江声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这不应该是在综艺里深入讨论的东西,于是尽量用轻快的口吻转移了话题。
“我的问题是,你问我心跳为什么这么快,当时你希望我说什么答案?”
楚漆愣了下神,表情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怪异的变化。眉宇嘴唇甚至脸部线条的细微收紧。
他喉咙有些艰涩的干涸感,不驯锋利的眉眼都带着些凝沉。胸膛起伏了两下,江声的目光下意识地转移了下去。
“我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你知道。”楚漆笑了声,注视江声的目光有些直勾勾,“我想听你说你还对我有感情,想听你说就算分手了,只是朋友,你偶尔也真的在为我心动。”
绿灯刷刷亮起。
江声歪了下头,黑发如同鸦羽般流淌着遮住他的眉眼。
他有些茫然地说,“可当我真的这么说了,你又会觉得很痛苦不是吗。”
江声说得没错,短暂的快感后,将陷入更深的质疑和不安。
人的贱骨头就是在快乐中找痛苦,在痛苦中找快乐。稀有品常常伴随让人上瘾的魔力。
楚漆望着他的脸,心脏的跳动频率雀跃又沉重,逐步升高的心率被科学化地反映在荧幕中。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他揭示一切的温柔的残忍。有很多的时候,江声的真诚比他的谎言更让人痛苦。他的谎言尚能分辨,他的真心却让人恍惚,到最后只能囿于他的圈套在里面打转。
青年正对着他,长得优越又干净。眼尾翘起像是小小的钩子,睫毛又安静柔软地垂下,无害和茫然感让他看起来太过乖巧,以至于被他刺伤很久,才能意识到身上被划出的伤疤,流血已经流了许久。那些温柔的软刀子是何等的危险。
楚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问,“所以,会吗?”
江声疑惑,“嗯?”
“会吗。会偶尔地,对我这个朋友感到心动吗?声声,可以告诉我答案吗?”
一瞬间时间陷入某种重叠的空寂,仿佛连墙角闪烁的红光都有了呼呼的声音。
好吧。
一开始根本就不该说起这个话题。
“好难办啊。”江声抱怨他,“你怎么又把这个问题扔给我了!”
“意思是会吗。”楚漆看着他,“如果让你觉得难办,你不想负担、想离开、想躲避、不希望承认的话,答案是‘会’,对吗。”
江声沉默下来。
墙边的倒计时在紧张至极地闪烁起来,江声后边地仪器也在疯狂闪烁着红光。
“我不……”
楚漆的眸光颤动起来。
江声在最后关头抿了下嘴巴,无奈又烦躁地扎着头发木着张好看到要命的脸妥协,“好吧……是会有一点。”
绿灯亮起。
楚漆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都屏住呼吸,这道象征安全线的光芒让他捂着额头深呼吸,他处在冲击的余韵中,鼓噪的心跳被数值化反映出来。
他尽量维持沉稳的表情和成熟的思想,他应该知道得到这个答案无法象征着任何事情。因为心动是一件短暂的事情,无法构成一段恋爱。
而别的人也未尝没有。
可他明明这么清楚这么明白,还是忍不住闭上眼反复地回想江声那个被揭穿之后恨恨不开心的表情,和耳朵上一点淡淡的红,把他的肯定无声地压在唇齿中轻碾,然后忍不住笑起来。
【我cp……我……啊啊啊!我语无伦次了真的,你想逃避无数次但都逃避不了的真心还是暴露了出来】
【浪子真情真的很好品,大楚我要疯了你小子福气这么大有什么不满足的!不就是没名分吗他可是会对你心动诶】
【快给我复合!!!啊啊啊!】
【毫不夸张地说,只可惜我们小沉没遇上测谎仪!不然江江的回答绝对也是会好不好!看小沈在他面前冷脸掉眼泪每次他都会看得很认真,这不是爱是什么!】
【沈这期没戏份所有有的人急了哈,怜爱和爱还是有区别的哈望周知】
【别吵了……别吵了,江江的真心很多足够一人一片!】
江声想叹气,他看向楚漆,“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
楚漆从手掌中擡起头,垂着眼皮道,“说说看。”
“你有没有后悔过?”
空气中的沉默像是某种物质的沉淀,缓慢地,一层层地下落。
“说不后悔是假的。”亮起的绿灯照亮楚漆的面庞,让他的俊朗显出一些漫不经意的凶险来。他笑了下,深邃眉宇带着懒怠的随性,“如果什么都没有暴露出来,我所能得到的东西远比现在还要多很多,是吗。声声?”
江声会纵容他的接近,对他的存在没有抱有一点点的防备。
他得到的特殊待遇让人嫉妒到发疯,他永远是江声身边的第一梯队,靠近江声的人势必先得到他的忌惮与凝视,他的存在让很多人猜忌,他的重要性已经无需更多的认证。
但人的贪婪是无止境的。
被冷落的时候期待关爱,做朋友的时候渴望亲密。真的成为恋人,又开始与他的前任对比。
“你大概不知道,在很多人的认知中,楚漆只是在等待江声成年,然后找到一个顺理成章的时机和他告白。”楚漆说起这个的时候,口吻是仿佛提起一件旧事般的轻松,江声却觉得好像他翻开一本尘封的日记,扬起来的灰尘让他自己呛咳起来。
“所以当江声开始谈恋爱,恋人却不是楚漆的时候,其实有很多人来找他问是什么情况。”
“那么,我要怎么回答。”楚漆偏了下头,深刻英俊的脸上带着微笑,注视他的目光深邃而稳定,轻声问他,“我要说,你的恋爱和我无关,要说我们之间从没有产生任何越界的想法,要说我乐得祝福你,看你步入一段又一段我无法参与的感情吗?”
江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他的沉默似乎显得太过冷酷。
“你。”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要如何继续了。
他要怎么说啊。
安慰吗,是否太过鳄鱼的眼泪了。
漠视吗,可他又会觉得楚漆很可怜。
无论怎么选,都不是一个理想的妥帖的答案。
“永远站在那个位置,无时无刻都注视你,却没办法得到你的注视,我很痛苦。”他说,“你甚至要对我聊起他们对你的好。说你喜欢他们的哪些地方。我每一次、每一次都压抑着我的不甘我的嫉妒,每一次好想问你,他们难道比我更好吗。为什么我就在你的旁边,你却永远都看不到。”
甚至他刚接回家不久的亲弟弟,和他最喜欢的人有了飞速的发展。
楚漆没办法作壁上观。他被焦虑和失去的恐惧影响,他被饥饿掠夺了心智,那种掠夺带来的快感,在很久之后成为勒住脖颈的绳索,叫他不能呼吸。
他说,“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你后悔了很多次对吗,其实你一点也不想和我因为意外发生什么。”楚漆望着他,深邃的绿眸闪烁着,他没有叹息,可每一个字,都在说着他的无奈。
“可是,那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对我来说,那不是意外。”他眼眸静默地垂敛,薄唇里的声音低沉磁性,“是惊喜。”
“虽然我知道,这让你为难,让你不知道怎么办。可哪怕现在想起来,都叫人满足到一遍又一遍回忆。”
江声捂着头:“……你说这些话,我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楚漆偏了下头,细碎的黑发遮盖他的眉弓,落下的影子在眼皮晃动,“你呢。”
江声疑问地看着他。
“我们交往的时候,”他说,“我有让你觉得,不那么后悔的瞬间吗。”
江声无奈,“这个和刚刚那个问题本质上就是一样的啊。你明知道我不会和我真的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
绿灯闪烁。
楚漆呼吸短促了一瞬,他的笑意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扯了起来,用了些力气才收敛住。而后又说,“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他一直一直以来内心都有一道叩问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响起。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发生逼迫你不得不去做那个决定,我和楚熄,你会选哪个。
他想问。
但是却知道他不能问。
因为在这个江声必须诚实的环境下,他没有迎接答案的底气。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场意外,”楚漆说,“我按部就班地对你告白,你会答应我吗?”
这个问题让江声愣住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江声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时间在飞速流逝。
江声的脑子里挤满了东西,想起云,阳光,玫瑰花园,树叶,灌木,唯独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不断响起、并且越来越紧凑的倒计时却在逼迫他给出一个交代。
江声的头皮一紧,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干涸堵住他的喉咙。他嘴唇张合着下意识地道,“……不会。”
绑缚在手上的测谎仪陡然亮起绿光。
江声心跳被扼住一下,茫然中觉得好刺眼。
明明好像是一个合理的贴切的答案,江声却感觉到一种愧疚和不安。来自于——他明知道楚漆渴望听到的是什么答案,却连假话都不能说给他听。
他的呼吸变得轻缓,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带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尴尬看向楚漆。
“没事。”楚漆扯了下嘴角,声音缓慢而低沉,“意料之中的答案。”
【靠,不想说话了,我默默流会泪。你真的没事吗楚漆,你的手在抖,你的心率快飚到一百三了……】
【大楚:笑死了,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很在意好吗?(背地里):我恨】
“最后一个,你最喜欢我什么样子。”
他问。
江声愕然地睁大眼,这个问题显然出乎他的意料,结结巴巴地呃了两声、有点挣扎地试探着看向自己的手。
测谎仪发着旋转的红光——意味着它现在联结的这位青年又开始不老实地存在着一些想要说谎的想法。
呃呃呃。
啊啊啊!
江声深深地把头埋下去,飞快地含糊了什么过去。
楚漆疑惑地挑起眉骨偏了下头,“什么?”
江声攥紧拳头,恼羞成怒地拍起桌子站起来,“惩罚关,我要——”
赶在墙上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时间结束。房间内绿灯闪烁着亮起。莹润的绿光飘忽地在江声脸上扫动着,昳丽的脸上带着没回过神的沉默。
……。
早,早知道,晚点再拍桌了。
他现在、会不会显得,就是,特别可疑啊啊啊!
江声在心里嘀嘀咕咕地把这个丑东西骂了一万遍。再想起这芯片还是楚漆手下的公司的科研成果,于是顺带把楚漆也骂了一遍。
【??为什么宁愿惩罚关都不说,我们高贵的什么不能听?】
【唇语大师!唇语大师在哪里!!!上解析的时候到了!】
【他低着头解析个屁啊。。我恨,擡起头说又能怎样!这是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手上的绑带啪地收回,江声扭着手腕,看到手背上已经有了两道颜色很淡的红痕。目光看向楚漆,他已经站起来,两手插在口袋。混血的大骨架优势让肌肉在他身上显得流畅结实而不夸张,实在是很漂亮的双开门。
黑发半遮他的绿眸,薄唇和眼睛带着那种仿佛知道什么又不说的情绪,让江声紧紧攥着拳头。
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地把背后的抱枕用力地砸了过去。
楚漆不躲不闪,任由抱枕结结实实地给他的脸来了一下,然后掉到手里。他随手把抱枕塞到椅子上,幽深的绿眸再次看向江声。
那张无害又昳丽的脸带着种咬牙切齿的愤怒。
楚漆笑一声,走过来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外带。
“声声。”他深林磷火般的绿眸带着点懒怠的笑意,“我很开心。”
指腹磨蹭着脸颊的触感很明显,一种让人心慌又紧张的热度和重量。
江声心弦绷紧,控制住没有后退。因为距离太近,所以辛香调的香水缓慢侵袭他的嗅觉,几乎像是一种辛辣的火苗燃烧起来。
深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种沉稳。划过江声面颊的时候,像是有更深的情绪被森郁的丛林遮掩着。
楚漆从江声的态度里隐约猜到他的答案。
所以其实他更想说没关系。
喜欢他的身体,怎么不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