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口罩就口罩之(1 / 2)

第076章口罩就口罩之

楚熄并不意外江声这样的反应,他对江声有足够的了解。

他知道江声什么时候会不开心,什么时候恼羞成怒,什么时候又会动摇着、只需要添一把火就答应他的请求。

所以他故意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在向另一个人传达消息——我们远比你想象的亲密。

不懂吗,没关系。

楚熄支着下颌,目光带过一旁的林回。

既然不懂,那就去想吧。

想想我和他进行到了哪一步;想想我们做过的事情他有没有和你做过?

去猜忌、去被折磨,去陷入狐疑的囹圄。

楚熄弯着眼睛,膝盖碰了碰江声的腿,“别生气嘛,我开个玩笑。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人来给你化妆。”

江声下意识看向林回,“那……”

楚熄笑眯眯地说,“哦,没他的份。”

江声:“……”

就算他有所准备,林回也根本就不想承他的情,“我没关系。”

楚熄对着江声耸肩示意,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错误推到林回身上,“可不是我故意不准备,是我早就猜到他是这样的反应啦。”

林回撇开脸。

楚熄转过身离去,他还有条腿伤着,这会一瘸一拐地融入化妆间的喧闹里,江声看着他的背影迟疑地想了想,怎么怪可怜的。

下颌被温热的手指抵着蹭了下。

是林回让他转过头的意思,江声收回目光。

林回是个细致的人,有随身带着湿纸巾的习惯。他拆开湿纸巾的包装,洁白湿润的纸巾擦拭手指。

江声盯着他的手看了两秒,呃嗯是很好看的手!但还是没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林回在他的注视下仔细地把手擦了一遍,包装和纸巾都一并丢进垃圾桶。

一遍还不够,他又拿出新的湿纸巾,擦第二遍。

然后才看着江声,轻声问,“他是很有意思的人,是不是?”

有趣,带着笑脸,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嘴。是机灵的聪明的人,讨到江声欢心也是很正常的。

林回看江声的综艺的时候,看其他人也是这样。

似乎只有他囿于平庸的犹豫,在里面打转。

江声对他的喜欢到底来自哪里,才可以让他暂时收起张开的羽翼停在他这里?

他一直都没能明白。这也是他不敢询问的问题,人总是在畏惧去面对一个切实的答案,因此甚至甘愿被不安和反复的疑问囚禁。

江声疑问地说,“小回也是很有意思的人啊。”

林回弯着嘴角笑。

他也许是个好人、乖巧的懂事的人、笨拙的迟钝的人,唯独不是有意思的人。

他性格枯燥乏味又慢热,是一杯没什么味道的温开水。当各种饮料摆在面前,江声怎么会选择最无趣的温开水。

林回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偶尔会觉得不甘心。

他垂下眼皮,把纸巾丢进垃圾桶,然后才伸手去碰江声。

有些湿润的手指从他的眼睛抚到脸颊,然后是嘴唇,像是一路隐晦冰冷的亲吻。

江声心脏轻悸,擡头看他。

林回和他对视着。

同样是黑色眼睛,江声的眸子总是显得那么特别。

勾翘的流线漂亮至极,睫毛纤长,瞳色干净,世间万物都自由地生长在里面。

林回手指压在他柔软的嘴唇上,指头带着一点湿冷,还有纸巾上的淡淡茶香味。

江声往后挪了下,林回就跟紧,一只手撑在他一旁的矮桌,江声到这时候才从他的身上感知到一丝极为轻微的压迫感。

光影让他的表情看不清晰,只有漆黑的眼睫毛在光下坠在眼睑,影子像飘忽的羽翼。

“我有一些疑问。”林回轻轻地说,“江江,可以回答我吗?”

“可以是可以……”江声有些尴尬地拉着他的手指。林回的手指始终有些固执地贴在他的唇缝,他张开嘴说话的时候,像是在亲他的手,“但是为什么要这样问?”

“在舌头上打钉子是什么意思?”

林回说。

“又为什么希望江江‘试试’?”

他的问题也很平静,毫无攻击性,似乎没有别的意思,抚按江声下唇的拇指却在不经意间轻柔地挤开江声的嘴唇。

江声眉毛轻皱了下,张嘴:“小回——”

林回默不作声地顶进他嘴里,拇指抵在他的舌尖。

江声呼吸一滞,瞳孔骤然收缩一下,“你干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含着林回的手指,声音有些模糊。

“我要看看,是江江的舌头上面也有一只吗?”

林回捏着江声的腮帮,换了食指伸进去检查,有些凉意的手指在江声柔软的舌尖上压了压。

到这里已经够了。

可林回像是被不知名的情绪支配,手指一下下地搅着他的唇舌,江声不得已眯着眼仰起头,脆弱的脖颈从围巾里扬起。

林回垂眸,散乱的发丝遮着他的眼皮,借着微弱的光看他不断推着手指的舌头,像柔软的珊瑚,红色的、带着一点水迹。

他抿起嘴唇,感觉到自己的初衷已经不由自主地发生了某种改变。

血管几乎爆开,鼓噪的心跳几乎要藏不住。

好奇怪,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又为什么会觉得……有一点轻飘飘像踩在云里的愉快。

这样对待江声明明是不对的。

但是、可怕的是,他好像又很喜欢看江声这样的表情。

似乎听到某种酥麻电流窜起的声音,呼吸陷入某种眩晕的短暂停滞。

林回用极大的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呼吸似乎带着微不可察的颤动,轻轻说,“啊,没有呢。”

他把手指从江声口腔抽出来。江声立马呸呸两下,擡起头正想抱怨,就见林回低头,把脸埋在他的颈边,抱得很紧。

林回一开始有两个设想。

其一是江声其实也打了舌钉,和楚熄嘴里的是相同的款式,所以楚熄特意亮出来叫他看。

其二就是。

楚熄的这颗圆钉也许……会在某些时候起到一些助兴的作用,那件事他也对江声做过。

他想不出第三条,所以不明白现在他要怎么去想这件事。

他们做过什么,到了哪一步,江声对他有多少喜欢?

这些问题紧密地攫夺他的呼吸,让他感到一阵阵难以平复的痛苦。

他的鼻梁抵着江声颈侧,感觉到一点江声起伏的脉搏,然后闭上眼睛。声音慢吞吞的,陈述的语调,“我好讨厌他。”

江声推在林回肩膀上的手顿住,意识到林回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猜到。

也对,是有正常生理知识的成年人,又不是什么纯天然笨蛋。

他擡起手摸摸温柔大狗的头发,听到林回说,“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从今天见到江声开始,在恍惚的狂喜之后,他就一直感到有情绪在拽拉着他的脚踝,像魔鬼要把他拖拽入漆黑的深海。

他几乎要被那些无法控制的情绪淹没,而他甚至无法和任何人言说。

他不想嫉妒表哥。

正常的人际交往,正常地对一个人产生向往和欣赏,无论是卜绘还是江声都没有错。

他也不想嫉妒那个绿眼睛的男生。

他就算的确在对江声暗示着什么,也是他纯然的自由。江声有自己的心,会选择,是自由的人,他们要如何发展他无法干涉。

明明一切道理都非常清楚,情绪却无法自控。他哪怕在心底劝慰百次千次,都没法起到半点作用。

他就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嫉妒。

“我努力地忍耐过了,一点不想我的情绪打搅江江的好心情,但还是没能控制住。”

他深埋在江声的颈窝,汲取他围巾里浅淡好闻的味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