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喜欢!春天在这里睡一觉应该很爽。”江声摊开四肢。
楚熄喝了一口酒,仰起头看万里之外的苍穹,又低下看他。
只是静默的注视,江声却在那一瞬间和他脑回路碰撞上,察觉到他下一句话绝对语出惊人。
——果不其然!
楚熄说:“那我送给你。”
他眼尾下垂,平日懒懒散散多是放浪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啊?”
“啊什么!我说把这里送给你!”
明明室内的风是很温和舒适的,江声却止不住哆嗦了一下,表情有些困惑。
不是。
这感觉就像是一起坐在后排的差生,忽然跟他说其实我只是随便来玩玩,想上去随时都可以!
【???我靠你们有钱人是这么追人的吗】
【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酝酿起来的礼物吧,小楚……哎,他真的对江声好用心呜呜。我嗑的这对到底能不能有一个好结局啊啊啊啊!】
江声环顾了一下漂亮精致到有些可怕的地步的屋顶花园,话音颤抖,“你你你,你的?但是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这是什么值得说起的事情吗?比起楚漆的功业佳绩,不断上涨的楚氏股票……”楚熄摇摇头,“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一文不值吧。”
“这里很漂亮,然后呢。能为楚氏创收多少,能运营起多少利润,实现多少价值呢。”
江声抓着他的手绞尽脑汁想出褒奖与溢美之词,忽然在看到楚熄全无失落而带着调侃的眸子时卡了壳,“你故意说的吧,你故意在等我夸你!”
楚熄眨了眨眼,“不可以吗?”
江声也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声,喝了口酒,“可以,当然可以——我真的很喜欢这里。”
“喜欢就好。”楚熄说,“这里是我和我的朋友们联合设计的,不过出资是我套来的楚家的钱。”
他两句话带过,江声却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
江声四下看看,忽然福至心灵,“这里好像我小时候想要的那座透明城堡。”
江声小时候有写日记的习惯,当他意识到日记会被哥哥偷看之后,日记就变成他的许愿簿。
他说想要赛车,就有赛车。
他说隔壁小孩欺负他,第二天隔壁小孩就要挨打。
想要一年能过十二个生日,就真的过了十二个生日。
唯独透明城堡的愿望,实在超出他哥的能力范围,迄今都没能实现。
他说他要在里面放夜晚会流淌的星星,他说他要一年四季常开的花。他要看到雨做的烟花,会在墙壁游动的鱼,他要每一棵树的叶子都是金子……
想起来还是太离奇了。
意识到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时候,江声遗憾地收敛了写许愿簿……不对,写日记的习惯。
——等等。
啊??
透明城堡和屋顶花园该不会——
江声转头,柔和的眉眼蹙着。
楚熄喝了一口酒,支着下巴看着他,神情很有两分静谧。
江声迟钝的大脑转了一下,“……你应该没看过我的日记吧。”
楚熄嘴角一翘,却蹙起眉毛故作若有所思,“有吗?没有吗?应该吧。”
江声从他表情中窥见两分异样的意味,“不是,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几年前,你不是让我去你那里玩嘛,让我随便翻,那我就随便翻咯。”
“……”江声深深捂住了脸。
那个日记本里可不仅有他的心愿,还有他的非主流语录啊!
楚熄晃晃他的手,“怎么样,这个约会礼物够格吗?能让你开心吗?”
怎么会不开心。
他可是把他哥都做不到的童年愿景硬生生搬到他眼前!
“我说不合格——”江声眨眨眼睛,“的话你会怎么样?”
“再去研究一下你的日记本。”楚熄说。
“不这就大可不必了!”江声忽然想起了什么,“这么一说,这个摘星塔如果是你的,西郊那个……”
“哈哈。”
“哈哈是什么意思!解释清楚!啊啊啊,你不是说你是个穷鬼吗?”江声咬牙切齿地晃他的衣领。
楚熄本就斜靠着坐没有坐稳,顿时一整个人压翻在地上。
可恶。
可恶可恶可恶!
江声能接受的被骗:骗感情,骗钱。
不能接受的被骗:好兄弟背着他变有钱!
“别晃了哥哥,我头晕。”楚熄嘴角噙着笑,手心滚烫地落在他手背。
“楚家再怎样,对于刚找回来的孩子还是有所补偿的啊。不然说出去成了一毛不拔铁公鸡,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话虽如此,再如何愧疚,楚家也绝不可能出资支持楚熄建造这样一个没有盈利价值的地方。
他没有人脉没有渠道,要在背后花多少功夫才能把这份礼物捧到江声面前,无人知晓。他也没有打算让江声知道。
“那你天天跟我哭穷?太没天理了。”
“我哪有哭穷了!我之前不是给哥好多卡了吗!喏,我现在还是可以给你!”楚熄开始从口袋里往外掏卡,又想到了什么,开朗地笑起来,“或者你就把屋顶花园收下,当我低的债。”
两个人对视一眼。
楚熄的目光几乎陷入一种眩晕。
江声真的有点太好看了,单薄的光线让他显得更加出彩。浓墨重彩的五官好漂亮,像水墨画,眉眼宛如笼罩了一片雾。他的神情在不那么崩溃活泼的时候,其实会透露出一点静谧孤寂的冷。
见到的人都会想,他是不是很寂寞。
他谈过那么多次恋爱,但或许还不懂爱是什么。
是不是只有我在此时此刻走进他的内心?
这些想法,进而催发一种情动的欲望。
他好可怜,他好脆弱,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要帮助他,我要拯救他。
楚熄觉得这一眼的时间有些长了,有些眼酸。他喉结在项圈底下动了一下,盖在他手背的手忽然收紧了些。
楚熄顿时有些慌乱起来,“怎么、怎么了。”
气氛顿时有一点奇怪的化学反应,恒温装置下的空气怎么好像都变得燥热起来。
楚熄脑子里乱七八糟晃过很多种不同的想法。
江声为什么越来越近!
他脑袋木了下。
要,要亲他吗?
可是这是在直播……
胆子真是太大了。他根本没想过冲动之后的后果!
应该阻止一下。
但是事实上江声越凑越近的时候,他看着江声的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亲一下怎么了!
江声想亲就该给他亲,到时候被骂,他就说是他自己勾.引的!
脖颈梗出起伏的青筋,楚熄有点呼吸不上来,说不上来是酒后意乱神迷,还是发自本心的神魂颠倒。
他只是一刻不停地看着江声。
真好看,好好看。江声。
凌乱发丝垂落,五官俊美漂亮,黑眸倒影窗外斑斓的色彩和他的影子。也许因为喝了酒脸颊有些潮红,这让他那张有些冷感的脸涌现出让人不知该如何应对的柔软。
江声挨挤了过来。
楚熄根本就像个木楞子一样傻傻的躺在原地,卷毛散落,呼吸急促额头渗着汗水,心跳都要扑到嗓子眼了,手用力到有些颤抖。
江声反手轻轻握了下他的手,另一只手撑在一旁的地面。
发丝落在他的脸颊,带着轻飘飘的酒味凑过来,把他的脸颊吻还给他。
那一瞬间一定有风吹到他的心间。
温柔的,微凉的吻轻轻印在他的脸颊。像是猫儿偏爱人类那样蹭了蹭,让楚熄心跳都几乎停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只是拥抱。
只有楚熄听到江声近乎叹息的声音,带着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
“谢谢。”他话音其实带着怅然,“怎么办,这下要还不清了。”
*
回到小屋的时候江声带着浑身的酒气。
他的酒量其实很好,但今天着实喝得有些多了。
两个酒鬼抱着彼此回到小屋,按开门铃,来开门是顾清晖。
江声被楚熄夹在臂弯里勾着半截身子,擡起头看着他。这个在光影下半明半昧的高大俊美青年是谁,他迟钝的思绪愣是半天没能反应过来。
顾清晖也看着他。
青年脸颊沱红,像是被晕染开的水彩。睫毛和发丝都濡湿,眼睛里含着隔水的雾,容貌比以往更有浓烈潮湿的昳丽。
他长久注视着顾清晖,忽然蹙了下眉毛。
“好……熟悉。的,感觉……”
顾清晖琥珀般静谧的眼颤了下,他薄唇微张正要说什么,却见江声甩了甩头,“算了,先、先进去。我感觉我要晕倒了。”
楚熄也迷迷糊糊地抱着他,“哦哦,好,进去。”
他们两个人互相抱着,给旁观者一种一拖三的艰难感。
顾清晖看不下去了,往前一步,“我来吧。”
楚熄却像抱着什么宝贝似的往后退,手指一收把江声扣在自己怀里,像是瞬间炸起毛,眼神也警觉起来。
刚刚说话颠三倒四,这一下子又开始伶牙俐齿了,“顾导不是有洁癖吗,不劳烦了。”
顾清晖的目光放在他埋在江声柔软发丝底下的手指,视线下行滑到自己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指。没有言语。
一道更高大漆黑的影子从顾清晖背后走出来,“我来吧。”
楚熄更警惕地把江声搂紧。
江声在他怀里挣扎,“呼吸,我要窒息了呃!”
刚刚死死抱住他的人把他松开,清新冰冷的空气一下子能顺畅涌入肺里。江声刚睁开眼,又陷入一片黑暗,不知道谁把他抱在怀里,几乎没怎么感觉到移动,很快就被推到了沙发上。
江声的视野豁然开朗,才发现面前的是楚漆。
看着楚漆下垂的眼尾撇出来的深意,脸上也没有带着半点笑意,江声下意识觉得不太对。
可是哪里不对?
他视线在屋子里扫视。
好像,每个人都在看他。
好奇怪。
迟钝的大脑终于把视线聚焦在房屋内唯一的声源——客厅的电视机。
【江声楚熄双人约会直播:您观看的直播已结束,是否播放下一个视频?】
啊。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江声楚熄——
江声别开脸,然后忽然一顿。
谁?
谁和谁?
江声楚熄??
江声的大脑嗡了一下。
什么意思?
一只漆黑的手递过来一碗汤,青年玉石般清澈的声音响起,“解酒汤。”
“谢谢。”江声其实喝酒之后不是个安分性子,这是真被吓到了,连表情都呆住。
其实也没有呆住,他只是在思考。只是这次的思考速度,比起以往慢了不是一星半点。
沈暮洵从楼上下来倒水吃药,瞥见江声一副呆头鹅的样子,轻嗤一声,“喜欢就让他喝个够好了,煮什么解酒汤,浪费。”
江声呆呆地转头看他。
沈暮洵:“看我干什么?”
江声:“……”
“说话。”
江声:“……”
“喝个酒变哑巴了。”
沈暮洵匪夷所思地轻笑,三两步走过来,抢过江声手里的碗,掐住他的下颌揉开他的嘴唇,带点恶声恶气地开口,“张嘴。”
江声看他两秒,睫毛眨了下,乖乖地张开嘴。
沈暮洵似乎没能想到他有这么听话,愣了下神,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抿了抿唇,喉结上下滑动,眼眸闪烁两下。
楚漆几乎控制不住有些戾气的表情,带着笑也显得十足危险,他慢条斯理彬彬有礼地说,“沈先生不是要去吃药吗?这边交给我就好。”
沈暮洵的目光这才游离到他身上一定,眉梢一擡,“吃药能费多少功夫。”
楚漆强调:“这边交给我就好。”
“我不呢?”他越是强横,沈暮洵的态度就越强硬,掐着江声脸颊的力度也温柔下来,眯着眼擡着下巴,“摆清你的位置,你是他朋友,不是他老爹。何况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更与我无关。少来命令我。”
顾清晖的目光在他背后淡淡一扫,冷淡地向江声解释,“提前回来的嘉宾没有活动,所以节目组给我们准备了直播。”
江声急忙把沈暮洵的手推开:“我……我和楚熄的约会直播?”
顾清晖表情极淡,看不出喜怒,只是点了下头。
江声的眼睛在室内寻找。
严导一和他对上视线,就抱头蹲下试图躲避。
这,这也不能怪他!
沈暮洵、萧意和顾清晖那组三人实在是合不了笼,这三位还都是娱乐圈数一数二的一把手,也不能真为了节目效果得罪太狠,下午的约会不得不取消。
但是取消了,直接就少了一个大热点。
所以他一拍脑子,决定让他们看江声的约会直播。
旧情难忘的前任看江声和新人约会,一定是个大爆点。
就、就是好像有点太爆了。
楚熄和江声的氛围有多好,小屋的氛围就有多可怕。
一整个下午加晚上,他们的工作人员愣是连个屁都没敢放!搬个椅子都轻手轻脚,生怕被几个大佬盯上!
江声迟钝的大脑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所以他们四个,今天下午,一直都,围在一起,看他和楚熄的直播。
这波不是背刺是什么!
啊啊啊!
他的脑子里好像有一只被猛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
叫了一会儿后,江声放弃了。
算了。
没发生的事情才值得尖叫,既然已经发生那就算了!人要懂得释然!
江声晕晕乎乎地自暴自弃,接过解酒汤一碗干了就倒下。倒下两秒,他忽然想起什么,仰卧起坐爬起来,“楚熄呢?”
楚漆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回去。
江声还是看到了。
因为没有人扶,所以在门口就倒下的楚熄用力支起身子举了一下手,“这……里……”
没死就好。
江声安详反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意识陷入混沌中。
半梦半醒中,感觉位置被转移了几次。
有温热的指腹揉开他的嘴唇,坚硬的牙刷挤开他的口腔,软凉的湿纸巾在有些烫的手指下摩擦过他的牙齿。
江声紧皱着眉毛往后缩,但头已经顶到了床头,他又翻身想躲,但后颈被一只手死死捏住。
他大叫起来,“疼!”
那双钳制他的手瞬间就放轻了力道,额前有温热的气息拂过,温热的吻印在他的额上。
青年的声音很好听,话音放低,哄人般对他说,“马上就好了。”
是谁呢。
好熟悉,好熟悉。
可是是谁呢。
他被兜着腿抱起来坐下,水流的声音响起。江声四肢无力,眼皮有千斤重,像个傀儡一样被随意摆弄。
温热的水流在脚底涌动,然后被一只手握住擦干。又一路被抱到柔软的地方躺下,有湿润的纸巾细致擦拭过他的脸颊,江声皱眉想躲开,被一只手捧住脸遏制了行为。
等一切结束,江声安静下来。梦中听到有门频繁地开合,再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感觉到一注堪称强烈的视线。
床铺缓慢陷下去。
有些湿乱的头发被一只手拨开,露出江声完整的脸,而后是静谧、冗长、火热的安静。
江声不耐烦地皱眉,滚了两圈离开他继续睡。他的手却被攥住擡起。
那只手好烫,并且似乎越来越烫,握住他的时候在发抖。呼吸声都仿佛痉挛着粗重起来,有隐约的沙哑笑声,像是紧紧握手就足够他爽的。
冷风吹打着玻璃门,树叶摇曳的声音听起来湿淋淋。
湿湿热热的吻而后落下,一路从手心爬到手腕,怪物一般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扑洒。
江声困顿睁开眼,但无法适应漆黑的光线,只模糊看到一道单薄的轮廓。
“谁……?”
江声皱着眉,半眯着眼喃喃。
到底没抵抗得住困意,他越是眯着眼,眼皮就越是打颤。
滚烫的手心捂住江声的眼睛。
温热熨烫在眼皮上,江声渐渐坠入梦乡。
梦里很热,又热又软不知道什么东西紧贴着他的嘴角。
热气顶开他的嘴唇,一股有些凉意的味道被江声敏感地察觉到。
没来得及思考,就感觉有人又急又重地亲他的嘴唇。舔得嘴唇热乎乎的水亮,又啃又咬,像是根本没有人好好教过他接吻。
江声皱着眉毛。他从来是不抗拒接吻的人,可这个吻实在难受极了。
他脸颊全是被蹭出来的红痕,每次努力转过头躲开,擡手堵住那噶人的脸,试图张开嘴呼吸,就立刻被扶住下颌转回来。那个人跟闻着味都会上瘾似的亢奋,把江声想呼吸到的空气抵回去。
太狼狈了、几乎被亲得喘不过气,心脏重重跳动,头发都被湿乎乎地黏在脸上。
烦死了。
好烦,好烦。
江声都要被亲清醒了,脑袋重重的,睫毛湿漉漉地带点重量,用力推着他,吃力地往下缩,“滚……”
“声声。”那道声音放缓了节奏,擡起身,给江声留了足够的空余。他温柔又难耐地喘着气,细细密密吻江声的脸颊,声音沙哑,“你以前教我的接吻是错的,我现在这样,才是对的。”
江声脑袋晕晕,大口呼吸,嗡鸣撞进脑海里。
他意识模糊,恐怕不知道自己这样子有多好看。但是另一个人知道,脑袋都是木的,冷静全失。
“你比以前还要好看。”
江声意识混沌。
“就是有些可怜。”
那个人还在说。
“江明潮是个废物吧,是吗?”
江声迷迷糊糊地用力睁开眼,被一只很烫的、发着抖的手捂住了眼睛。
为什么在发抖呢?
江声混沌的大脑无法理解。他伸出手在虚空摸索,立刻就有滚烫的手圈住他的手腕,全方位把控住他,不让江声有一点看清自己面目的可能。
炙热的吻从脸颊落到嘴角,再到耳朵,喉结,锁骨。江声微仰起头,眼睛有些失神地在他的手中睁着。感觉到一些温热的、兴奋的泪水落到他的颈窝。
为什么在哭呢?
江声仍然无法理解。
清爽的味道和闷闷的喘气声不厌其烦地将他包围住。
空气升温,湿润。大脑一阵冷一阵热。
对方学得很快,好像渐渐掌握了诀窍,挺拔的鼻尖不再用力磨在他的脸上,只是挤着柔软唇肉含得肿胀,亲密地蹭挪。知道怎么样能把江声若有若无的抗拒,变成湿润的闷哼和无意识配合张嘴的反应。
窗外的风在怒号,咆哮,撞击在窗户上,发出刺耳空洞的啸声。
而室内,空气是潮湿的,不断升温的,近乎沸腾的。
“咔嚓——”
江声朦胧中,似乎听到了门把手被拧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