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时间，孩子。"山神的声音罕见地柔和，"这对你们都是巨大的冲击。"

那天之后，银开始刻意避开萤。即使偶尔在森林偶遇，他也只是匆匆点头就离开，面具再也没摘下来过。萤站在他们常去的空地，看着夕阳西下，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一周后的雨夜，萤终于忍无可忍。她冲进雨中，直奔银在森林深处的小屋。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但她毫不在意。

"银！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她用力拍打着木门。

没有回应。

"如果你不开门，我就站在这里一整夜！"她的声音在雨声中几乎嘶哑。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银的脸隐藏在阴影中："萤……你不该来……"

萤直接推门而入。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和几把椅子。油灯的光线昏暗，映照出银憔悴的面容——他瘦了，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为什么躲着我？"萤直视他的眼睛，"因为我们是兄妹？"

银别过脸去："这还不够吗？我们……我们不该……"

"不该什么？"萤向前一步，"不该像以前那样相处？不该做朋友？还是……"她的声音低下来，"不该相爱？"

银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萤……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萤的眼泪和雨水一起滑落，"就因为我们现在知道了有血缘关系？可我们的感情不是假的！"

"这正是问题所在！"银突然提高了声音，"这是错的！不自然的！兄妹之间不该有这种感情！"

"那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为你跳动？"萤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感觉到了吗？这颗心从六岁遇见你开始，就只为你跳动！"

银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萤，求你了……别这样……"

"看着我，银。"萤捧住他的脸，强迫他直视自己，"告诉我，你真的能放下吗？能只把我当妹妹吗？"

银的眼中闪烁着痛苦的光芒。许久，一滴泪水从面具下滑落："……不能。"

这个简单的词击碎了萤所有的防线。她扑进银的怀里，紧紧抱住他："那就够了……血缘算什么……我只知道我爱你……"

银的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轻轻环住了她："萤……我们会被世人唾弃……"

"那就不要告诉世人。"萤抬头看他，"只有我们知道，还有哥哥和系统小姐……他们会理解的。"

银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擦去泪水："你确定吗？这条路……会很难走……"

萤的回答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却胜过千言万语。银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深深回吻她。

"多么感人的场景。"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两人迅速分开。山神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金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祖父……"银下意识将萤护在身后。

山神缓步走近，出乎意料的是，他脸上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你们以为这是第一次相爱吗？"

萤和银困惑地对视一眼。

"前世，你们是一对恋人。"山神解释道，"因为战乱被迫分离，死前发誓来世再续前缘。命运却开了个玩笑，让你们成了兄妹。"

"所以……我们的相爱是前世的延续？"萤小声问。

山神点头："灵魂的羁绊远比血缘深刻。既然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他伸手轻点两人的额头，一道金光闪过，"我解除所有血缘上的限制。从今以后，你们可以像普通恋人一样相处。"

"为什么帮我们？"银不敢相信地问。

山神的目光变得柔和："因为我曾经也爱上过一个人类……我的女儿。"他转身走向门口，"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吧。"

门关上后，萤和银久久相拥。雨声渐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金边。

"我们回家吧。"萤轻声说，"一起面对哥哥和系统小姐。"

银点点头，终于摘下了那个象征禁忌的狐狸面具："好。"

当他们手牵手回到竹川家时，陌尘和系统小姐正在庭院里喝茶。看到两人交握的手，陌尘的茶杯"啪"地掉在了地上。

"你们……"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最终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了。"

系统小姐歪着头：“根据数据分析，这个结果有78.9%的概率。”她突然微笑起来，“恭喜你们突破社会常规。”

陌尘走过来，一手按在银肩上，一手揉了揉萤的头发："只要你们幸福……兄妹什么的……见鬼去吧。"

萤扑进哥哥怀里，银也感激地握住陌尘的手。系统小姐在一旁看着，金色的眼眸中流动着温暖的光芒。

这个特殊的家庭，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方程式。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