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室的空气带着股铁锈味，墙角的架子上摆着十几个破碎的杯子，显然是守脉人历代训练留下的痕迹。凌霄盯着最上面的空座，那里的台布还留着圆形的印记，大小与他手中的银钥匙完全吻合。“老鬼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他将银钥匙放在印记上，整个架子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十二只杯子的虚影在光中缓缓成型。

“这是‘守脉人十二阶试炼’。”苏瑶的笔记本自动翻页，奶奶的字迹标注着每个杯子的能量参数，“从最基础的玻璃杯到最后的聚能核心模型，能连续通过三阶才算初步掌握。”她指着第一只虚影，“先从这个开始，它的分子结构最简单。”

凌霄深吸一口气，银白色的能量流像细线般缠上玻璃杯虚影。这次他刻意回忆着积水的波动节奏，任由能量流自然起伏。当杯子离地三十厘米时，他的嘴角刚要扬起，能量流突然失控，虚影“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与他打碎的第一只杯子一模一样。

“已经比刚才好多了。”苏瑶捡起地上的银钥匙，上面还残留着淡金色的光，“至少坚持了五秒，比第一次的零点三秒进步太多。”她的笔记本蓝光在墙上投射出能量轨迹对比图，最新的那条曲线虽然依旧曲折，却比之前平滑了许多，“你看，波动幅度在减小。”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凝聚能量。第二只杯子在离地二十厘米时炸裂，第三只坚持到十五厘米，第四只刚离开桌面就碎了。当第七只杯子炸裂时，他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架子上，淡金色的光被震得剧烈摇晃，所有的虚影瞬间消散。“我根本做不到！”他的声音在训练室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的沙哑，“老鬼和爷爷都错了，我不是什么启脉者！”

苏瑶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用淡蓝色光膜包裹的杯子——正是凌霄第一次打碎的那只，现在已经被修复得完好无损。“你看这个。”她将杯子放在凌霄手心，“虽然有裂痕，但至少重新拼起来了。”布包里还藏着张纸条，是老鬼的字迹：“1987年我用了107次才通过第一阶，守脉人的字典里没有‘做不到’。”

凌霄的指尖抚过杯壁的裂痕，那里还残留着苏瑶的淡蓝色能量。他想起安全屋里老鬼为了掩护他们而自爆的画面，想起爷爷在电话里的惨叫声，那些牺牲像针一样扎在心上。银钥匙突然发烫，星图上暗淡的节点开始闪烁，与训练室的淡金色光产生共鸣。

“再试一次。”苏瑶的声音带着坚定的温柔，她将笔记本放在架子上，蓝光与淡金色的光交织成螺旋，“这次我们一起。”她的能量顺着光流涌入凌霄体内，像条温暖的绸缎，将躁动的银白色能量流轻轻包裹。当两只手同时伸向杯子虚影时，翠绿色的光突然爆发，将整个训练室照得如同白昼。

杯子稳稳地悬浮在半空，没有丝毫晃动。凌霄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那些曾经狂乱的能量流此刻像温顺的羊群，在翠绿色的光带里有序流动。苏瑶的笔记本实时显示着数据：稳定系数91%，能量同步率87%，超过老鬼记录的76%。

“我们做到了！”苏瑶的声音带着惊喜，眼角的泪光在绿光中闪烁。凌霄突然明白老鬼说的组合技是什么意思——不是简单的能量叠加，而是守脉人与启脉者的信任交织，像1987年妈妈和奶奶那样，将彼此的弱点变成共同的铠甲。

训练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黑巢清道夫部队的绿光从门缝里渗进来。凌霄下意识地将苏瑶护在身后，翠绿色的光带瞬间凝成盾牌，与老鬼描述的绝对防御一模一样。他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杯子，突然笑了——原来最难的不是掌控能量，是接纳那个会犯错、会沮丧的自己。

“走！”凌霄拽着苏瑶冲出训练室，手心的翠绿色光带比刚才更亮了。通道深处的聚能核心已经隐约可见，银白色的能量流在黑暗中织成巨大的网络，像等待被唤醒的星河。他知道训练的艰难才刚刚开始，但这次他不再害怕，因为身边有苏瑶的陪伴，有老鬼和爷爷留下的信念。

清道夫的嘶吼在身后越来越近，但凌霄的脚步却无比坚定。他握紧苏瑶的手，两人手心的光带在通道里拉出长长的残影，像道劈开黑暗的闪电。训练室里的杯子虚影还在淡金色的光中闪烁，仿佛在为他们加油鼓劲，见证着一个少年在挫折中逐渐成长为真正的启脉者。